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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宴的圣旨如期而至,我与司马梦娢镇日忙忙碌碌的准备,按习俗,两个孩儿在立春宴后果要接受册封,册封后王公大臣的贺仪与回礼均得提前安排,更何况,第三重计划尤为重要,我与司马梦娢已暗中排演数次,以确保万无一失。
子时初刻便被唤醒,沐浴更衣,换好礼服,跟随着洛泽入宫朝贺,玉尘国主依靠碧星散的药渣仍能保持旺盛的精力,但我从他日渐晦暗的眼神便推测,他如毕方预言的一般,也许将要大行。
典礼过后,我与司马梦娢回到东宫,准备小憩之后再进宫拜见各宫娘娘,刚刚回到寝殿,我便看见姬易之坐在圆桌旁喝茶,黄色的结界笼罩着整个寝殿。
“这几次我唤你,你都说有事推了,”他面色极差,内心极为恼怒,“我看你为洛泽的事忙前忙后,可是上心得很。”
“你可别忘记,我是太子妃,”走到圆桌前与他相对而坐,“入春之后,事务的确极多,你自己也参与其中。”
“两日后,无忧宫见,”姬易之放下瓷瓶,那是半年一次的碧星散,“这一次,可别让我失望,我喜欢看戏,但不喜欢失望。”
说完,他的身影如水波般消散,兑酒喝下碧星散,我躺在榻上,在闭眼之前,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一次,我一定要利用姬易之达成目的。
大臣们按品级整齐的坐在大明宫中,放眼望去,一片的喜气洋洋,坐在上首的姬易之仍是双目无神,只是面上噙着一丝冷笑,不知道是在嘲讽眼前的热闹,还是嘲讽洛泽与洛姝的勾心斗角,在他看来,这场皇位之争,无论获胜的是洛泽还是洛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玩得高兴。
“不悔,”洛泽满面通红,仿佛受极大的委屈,“适才皇姐说市井颇多关于姬……元帅与墨兄的传言,似乎都是出自东宫,要我彻查。”
心中冷笑,她此时的反应,正是我安排第三步计划的引子,墨家的财富,对于谁而言,都是登基后奠定新朝的基础,“泽,这等市井流言为何传得如此之广,真真耐人寻味,这宫中所有人皆知,自上次墨家主到东宫兴师问罪之后,我与良娣几乎禁足于东宫,且东宫众人皆受严令,再敢妄议流言者杀,市井里新的流言,与东宫何干?”
“我也是这般说,”洛泽明显对洛姝不满,“但皇姐一口咬定流言源自东宫。”
正说话间,却听大臣们座席间爆发出哄笑,我们齐齐转身,却见一人面色涨红,已经滑躺在席下,显是不胜酒力,喝得酩酊大醉。
洛泽微一皱眉,正要发作,我忙拉住他,“太子,今日是春宴,大臣们难得放松一次,安排内侍把他抬到偏殿歇息便是,开年不要随意处罚人。”
他点点头,正要安排,却见两个内侍急急的绕过人群,来到那大臣案几旁,弯腰便要搀扶他,他却伸长手脚,躺在地上,已然酣睡。
我看见洛姝双眉紧皱,对身边的内侍低语数句,立刻有几个内侍上前,拖着那大臣的手脚,显是想要将他强行拉走,没想到拖动数步,那大臣竟然醒了,看到内侍们在拖行自己,勃然大怒,张开便骂,一时之间,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放肆,”洛姝大怒,“来人,掌嘴。”
那大臣被几个内侍押住,连续掌嘴数下,打得满口鲜血,一众大臣目瞪口呆,新春宴上,竟然见血,极为不吉,洛泽心下不忍,上前数步,“住手。”
那几名内侍立刻住手,洛泽看那大臣满面流血,温言道:“赵大人伤势这般严重,温太医,劳烦为赵大人诊治一番。”
四周的大臣默默的让出一条通道,我眼珠一转,“泽,那位赵大人是礼部侍郎吧!听闻他最是好酒,又极好面子,今日受这般大辱,恐心下难平,为防意外,你去看看吧!”
洛泽心领神会,立刻跟随而去,我转过首,却发现姬易之一脸似笑非笑的“望”向这边,那双装瞎的眼眸,仿佛隐藏着不可度量的嘲讽。
梳洗过后,姬易之扔给我一个瓷瓶,“这瓶里的药,能让玉尘国主多活半年,对你来说,足够了。”
将瓷瓶放进袖中,我自己挽好发髻,却听他在身后笑道:“连谢谢都不说吗?你为助洛泽,使的那些伎俩如此可笑,难道不怕墨家与你翻脸?”
“我怕什么,”将发钗一一插回发中,细心的检查适才的欢好是否在我身上留有印痕,“墨潇尘若心中无鬼,市井的流言再厉害,以他的性格定是安之若泰,他越心焦,便证明市井流言越真实,皇太女便越嫉恨他。”
检查完毕,我转身看着他,“我要走了。”
他冷冷的笑着,“可是你在陷害我。”
“于你有何影响?”听他这般说,我便知道有机可乘,面无表情,“我要走了。”
“急什么?”他颇有兴致的盯着我,“你想我帮你对吗?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让你利用,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果然猜到我的心思,听他要讲条件,我便缓缓坐下,“什么条件?”
“洛泽登上皇位后,你要为我生个孩儿?”
“不行,”我几乎不假思索便一口回绝,与他的私情已令我极度的愧疚与愤恨,若与他生下孩儿,那我要如何面对洛泽,“这条件我不能答应。”
“你放心,”他仍然冷笑着,“我对人界的什么皇位不感兴趣,我只想要个孩子,那孩子我要带回外岛,而且,他绝不会认你。”
“你为何不找其他女人帮你生?”无论他如何说,我绝不会应允,“这世上那般多的人。”
“是啊!”他仍是一副嘲弄的神情,“因为这世上喝下碧星散没死的人只有你,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找到你,我们俩就凑合凑合行了,孩子可以先不生,你且说说想要如何利用我?”
“既然皇太女和墨潇尘都心悦于你,那么,无论你对那方示好,想必另一方都会妒火中烧,”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情,“目前看来,墨家对我们仍有利用价值,所以,无事的时候,你能不能请墨潇尘多聊聊?”
“不能,”他断然拒绝,莲花一般美的脸上浮出恶意的笑,“我为何要花费时间在一个老男人身上?挑拨关系有很多种方法,你虽不愿意为我生孩儿,我到可以帮你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