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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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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晋王一听这话,鞭子便如劲风狠狠抽到他身上:“你还说没糟践?就你那不学无术、日日笙歌、豢养猛兽、心狠手辣的臭名声忠勇侯能将嫡女嫁给你?”

背上霎时间便增了一条血痕,谢杳霭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侧过头看了一眼晋王,轻笑:“父王,您是官家伯伯的亲弟弟,您替儿子争取一下可好?”

晋王听到这似乎无端泄了气,谢杳霭感觉背上的力道都轻了,还没等到晋王开口,自黑暗处走来一位面容娴静的妇人,烛火一点点照亮她的脸,只觉得亲切,声音亦是别样柔和:

“沈家倒是门极好的亲事,王爷不帮杳霭,妾身倒乐意替杳霭走一遭。”

此人正是晋王如今唯一的女眷,侧妃萧氏。

晋王拧起眉头:“你又添什么乱,这哪里是门好亲事,将来必得……”

萧侧妃打断晋王的话:“王爷甭说这些,这些年杳霭可从未提起过婚事,还是个出身不错的好女娃,妾身说什么都得走一遭。”

然后她走过来替谢杳霭把血迹用帕子轻轻拭去,又把他拉起来替他暂且把衣服拢好,面色温柔地看着他的脸庞:“好孩子,别怕,小娘娘帮你。”

谢杳霭看着萧氏,她的眼神实在温柔,像汪洋大海,他轻声道:“谢小娘娘。”

“你就惯着他!”晋王看着他们两愤愤甩袖而去,再不多说一个字。

萧侧妃带着谢杳霭去了正院,耐心地给他上好药,温声细语:“杳霭你同杳溟一样,都是我的好孩子,你们是最亲的兄弟,小娘娘绝不会骗你。再者你父亲他嘴硬心软,只是气恼多了,有些事他不好提起,便造成如今这局面,他曾经也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呢,你多体谅体谅你父亲。”

谢杳霭点了点头,这些年他早觉得其中蹊跷,但很可惜父亲是个暴脾气,什么都不肯说,他岔开话题:“杳溟还不回来?”

“管他做什么,想做悬壶济世的神医岂是一朝一夕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婚事。”

谢杳霭坦诚:“她可能并不心悦儿子。”

萧侧妃微微一笑:“须知日久生情,彼时心悦与否,日后又未曾得知,小娘娘只有一个要求,若是人家肯嫁过来,你便得全心全意待人家。”

谢杳霭一顿,看了眼眉眼温和地萧侧妃,终究将自己心里的盘算压下:“是。”

萧侧妃又提醒他:“对了,你似乎许久没去探望你祖母了?”

“这几日儿子就会去。”

翌日早朝。

晋王一如既往地缩在角落里,既不抬头也不主动禀奏,只听到官家在同其他大臣讨论起北方冰灾一事,再然后就是几乎每三五日一谈的立储一事,他把自己的位置缩得更小,但已然感觉到了来自上方的审视,他始终没有动。

好不容易耗到了下朝时分,他专挑了忠勇侯瞧着,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因着虚职加身又毫无作为,朝中自然也无交好的大臣,是以他便跟着忠勇侯一路出宫,偏生忠勇侯一直在同别人攀谈,谈笑风生。

有人问起他家女儿是否议亲了,晋王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区区一个穷酸的翰林学士也敢问忠勇侯的女儿?瞧他那肥头大耳,儿子想必与杳霭相比更是鞭长莫及,都怪那个兔崽子好的半点不学,这下倒好,竟叫他难以启齿?

晋王这暗中搓手,又有另一人围上来,荣国公不是想与长公主府结亲?怎的也跑来问忠勇侯了?贺琏那小子听说样样不错,谢杳霭这个混账!

晋王气得大步流星地到了宫门外,却发觉忠勇侯的马车就在皇宫外,他果断上了忠勇侯的马车——

忠勇侯府和晋王府的车夫都懵了,忠勇侯府的车夫问:“晋王殿下,您似乎——上错马车了?”

晋王撩开车帘确定四周无旁人,才低声扯谎:“本王同忠勇侯有要事相商,不必多言,他自己知晓。”

沈之意好不容易才应酬完,一路红光满面,是该给女儿们择一下好亲事了,琼枝太过乖顺又最好琴棋书画,最好找个有官身但家世一般的清贵人家,才能相濡以沫;琼珠是他的嫡女自然得嫁个高门大户,以耀门楣,还得疼爱琼珠才是;琼英平日话不多,找个好拿捏的婆家最好,省的她唯唯诺诺的性子被欺负。

沈之意在心里计划得好好地,等会回去便同洛含霜还有沈老太君商议。

他惯常地掀开马车车帘,没想到晋王竟然坐在车里,他吓得一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在宫门口:“哎哟!”

晋王:“……”

沈之意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没有人,他面色如常的上了马车,打算行礼却被晋王挡下:“沈贤弟,今日冒昧拜访,是想替犬子问问令爱有无婚配啊?”

打从晋王说出冒昧二字的时候,沈之意的眉头都拧紧了,几乎立刻想到他想说什么——

心里大呼:你们家和你们家的混世魔王,咱们家都消受不起!

沈之意尴尬地笑了笑:“都有了。”

晋王冷着脸:“可是刚才本王听你说没有了。”

“……晋王殿下还有偷听的癖好。”

“……沈贤弟,儿女都是冤家,为了本王那不成器的儿子,不得不厚着脸皮来问问。”

“知道世子不成器……”沈之意看着晋王面色越来越冷,连忙戛然而止:“世子是杳霭流玉,咱们家女儿倒是才疏学浅,晋王还是另择良缘吧。”

晋王难得再询问:“沈贤弟,给犬子一个机会吧。”

沈之意:“天寒地冻的,晋王早些回府吧。”

临别了晋王听到沈之意说:“晋王上错了马车你也不提醒一句,真真是作死!”

沈府马车夫和晋王府马车夫:“……”

晋王脚步沉重,冷着脸道:“回府!”

因着赴宴又因着生病告假,沈琼珠已经好几日没有去过家塾了。

直到今日她才拿着已经抄好的《劝学》递给孔先生,孔先生摸了一把白花花的长胡子:“字迹倒有些精进。”

沈琼珠想起贺轻舟送自己的字帖了,的确是大有裨益,是以她下意识地回头扫视了一眼,贺轻舟今日穿了身天青色素面锦缎袍,仿若是连绵云雾里泄出来的群山青色。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略微一笑,但到底是很快垂下眼。

沈琼珠再回头时,便看到孔先生皱起眉:“三姑娘今日竟然未迟到,让老朽瞧瞧外头的太阳?——哟竟然打从西边升起了。”

沈琼珠背后一阵笑声,她都没勇气再回头看。

沈琼珠:“……孔先生,您眼睛怕是不大好了,今日下雪并没有太阳,不信您问问大哥哥?”

沈明修站起来,一本正经:“孔先生,学生也发觉今日太阳竟从西边升起了。”

沈琼珠简直不可置信地回头看沈明修:“?”

沈琼枝、沈琼英、沈明理、沈明思还有贺轻舟竟然又都笑了。

指鹿为马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她家的家塾里了?

果真是世风日下,悲痛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