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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就尴尬了啊，跟命比起来，还是要钱啊。
族长哭笑不得：“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算账呢，要是按照你们的逻辑，这笔钱都得让人家延平来出啊？人家也不是开银行的，没欠着你们，人家是好心好意来帮这个忙。”
“族长，话不好这样讲的，延平小时候还在我家吃过饭呢，他爹妈早就死了，我养了他十多天呢，当时我没跟他算过账吧。要不是咱们村里这些人接济他，他早就完犊子了，还能有今天？还能去省城发大财？”
“就是说啊，人不能忘本，我们都对他好多，他是不是该多想着点我们。他徐延平可是从咱们沟里出去的。”
人呐，不要脸到一定程度，基本就是这个样子了。
谢苗叹气：“唉，就是徐延平来了村里，也得被气走。一群刁民，小山，这种人，你还帮他们干什么，乘早走人算了。”
我的确萌生了离开的想法，留下来有点傻。
可是，白老三呢，我答应过他，要保他的命的，答应人家的事情都做不到，怎么配当陈三水的孙子。
族长：“好了！都别吵吵了！我的意思很明确，愿意走的，想活命的，下午都跟着延平的车走，他会带大巴车过来的。地的事在我这儿不许提了，房子就听延平的，至于别的，想都别想！要是不肯走，继续留在村里等死的，随你们的愿，自己看着办！”
徐兆青吼道：“族长！你这是该说的人话么？！你这是离间我们！”
“你说我离间？好啊，那我就离间了，你能把我这么着？你小子还穿开裆裤的时候，还是老子带着跑到城里去赶集的呢，跟我叫嚣，你还不够资格！行了！散会！11点在这儿集合！想走的自己把东西都带过来！”
后面的村民再吵，他已经不听了，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我们也不管了，先去吃早饭，做事，良心到了就行，对那些顽固不化的人，我也懒得过问。
10点，徐延平就到了，有五辆大巴车停在村口，足够把村民全给拉走。
他先到族长家见的我们，说是房子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他和人搞了楼房建设，现在房子还没开始卖，暂时先让村民住进去。
“延平啊，那房子还啥都没有？那以后你还是要卖掉的，大家往哪儿住呢？”
“二伯，这你不用担心，一切我来想办法，这些房子开始卖，也要等三个月以后了，时间来得及。现在就赶紧走吧，他们进了省城之后，还要买一些日用品，我来出钱，务必晚上让他们能踏实睡觉。还有啊，毛坯房没有热水和电，这是难一些，晚上洗澡去浴室吧，我尽快安排人给你们通上电。”
做人做到这一步，已经够意思的了。
可是，族长很苦闷：“延平啊，麻烦你了。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走。”
“不愿意？”
徐延平看着照片上的‘人’，有点发怵：“不肯走，难道还真留下来等死不成？”
族长没脸说实话，谢苗就代为转达了：“他们说，土地是钱，房子是钱，鸡鸭和猪都是钱，这些钱谁来出，基本是赖上你了。”
徐延平不说话了。
这笔钱是农村人的，说起来应该对他不算多少，但是村民的心是贪婪的，无底洞，谁知道他们会突然说个什么数字来，这个口子开不得。
“延平，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自己留下来，爱死不死的，没人管。”
门外有人过来了，一个女人，还有她的兄弟。
“二哥，我们东西都打包好了，啥时候走啊？”
“今天下午三点以前，东西先放着儿吧，来了就不要回去了，也许待会儿就要发车。就你们两个？”
“不清楚唉，我们没 跟其他人联系。”
族长冲这女的说：“你在村里转悠一圈吧，就说延平在我家，要走的赶紧收拾东西过来，不必要的东西就算了，省城里也不是买不到。”
半个小时没到，族长家聚集了四五十号人，村里有几百口人，包括那些走不动道的。
但是愿意离开的就这么多，大概也就是一车的人数。
徐延平：“二伯，要不，先让一车人走吧，看看后头的人是什么反应。”
“行。”
话音刚落，外面就来人了，徐兆青带了上百个人来，他把院子的门给堵住了。
“兆青，你干什么？”
“我是来讨个说法的，凭什么有的人走，有的人不走，这是要干嘛？搞两极分化啊？！”
族长：“是你自己不愿意走的，别人想走你拦不住。你要死就自己死。”
“我没说不走啊，这话是你说的。”
“行啊，那就上车吧。”
“上车？没那么轻巧吧，我们的损失怎么办？”
族长这回真的爆怒：“损失个屁！鬼管你的损失！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张口闭口都是要钱！”
“二哥！我跟谁要钱了？我没要钱！我要的是我自己的补偿，也不只是我自己！你看看，这么多的村民，大家的补偿哪里来？！”
徐延平不跟他们吵，去旁边打电话了。
我和谢苗坐在廊子的边上，也不能说是看戏，是实在不想插嘴，纯粹看人耍猴。
“麻麻的，我们自己应得的补贴，难道不该要？这是咱们一辈子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说丢就丢了？！”
族长走过去，没二话，推了徐兆青一把：“滚蛋！这是我家，不是你撒野的地界！”
现在族长的话已经没人听的进去，就是堵着门，谁也不让走。
给钱才能放行，不就这么个意思么。
谢苗：“唉……咱们一直以为，妖魔鬼怪最难缠，可是今天你看到了吧，人比鬼还要难缠。遇到鬼，你能搞死，遇到人，你怎么搞死，简直是无语了。”
“贪心，其实也能理解，老一辈的人，辛苦积攒了一辈子的东西，转眼间就要化为乌有了，大家舍不得。”
“舍不得，就可以这样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