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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汐的预感没错。
诺尔手里点燃的草药，是几种极具催泪效果的药材混合在一起特殊制成的。
不管是人类还是非人类，只要稍微一靠近，眼睛就会被刺激到流泪。
“虽然鱼尾不见了，但是眼泪应该还有效果吧？”诺尔浑然不知自己正在做大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草药棒挪到沈白汐眼前。
人鱼被关在一个狭窄的牢笼里，他并没有打开牢笼的门。
所以沈白汐根本躲不开草药，被熏得眨了眨眼睛。
两滴晶莹的泪珠径自从眼眶里滚出来。
她下意识伸手想擦掉，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
“别动。”诺尔严厉地止住了她的动作，随后放下草药棒，转而拿出一只晶莹透明的水晶瓶接住了眼泪。
沈白汐：……她要生气了啊！！！
“两滴，有点儿少。”诺尔遗憾地晃了晃水晶瓶，目光落到掉在地上的草药棒上，似乎还想故技重施。
沈白汐不可能再给他这个机会，手腕直接挣开他的手指，转而抓住了一缕黑色的衣角。
她不能说话，但不代表不能表达自己的情绪。
诺尔丝毫没有防备，错愕地看着抓住衣袍的白皙手指，随后又看向人鱼的脸。
精致绝伦的脸上，眉心楚楚可怜地皱了起来，水汪汪的眼睛周围一片绯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诺尔一颗向巫术和魔药的心，忽然产生了一丝不寻常的跳动。
“两滴……就两滴吧。”他避开了视线，像做贼心虚似的用脚踩住草药棒。
但沈白汐的要求可没有这么低。
不管在哪儿，也没有把女朋友关在牢笼里的道理吧？
她又眨了眨眼睛，拽着诺尔的袍角扯了扯，然后指向牢笼的锁。
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诺尔一眼就看明白了。
他有些犹豫，人鱼之泪毕竟太珍贵了。
可是看着面前红着眼的少女，他莫名地心软了。
随后，一道浓黑如雾的光从手里飞出去，直接打碎了牢笼的锁。
这还差不多。
沈白汐立刻松开他的袍子，推开门走出牢笼。
虽然只有短短几步路，但走出来之后，她还是白了脸。
脚、太、疼、了！
她必须得快点儿想个办法，再这么下去，她得疼死。
沈白汐想着，却没有发现，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娇气。
以前的她，哪怕受再重的伤也没有抱怨过，何况现在只是忍受疼痛。
诺尔的视线不自觉地跟随着人鱼移动，发现了她的脸色快速变白这一点。
“你……是不是脚疼？”
博览群书的黑巫师，曾经在一本书上见过如何让鱼尾变成双腿的魔药，上面也写明了副作用——走路如履刀尖。
看到沈白汐的脸色，他瞬间想到了这件事情。
听他一问，沈白汐也想起眼前正好就有一个会熬魔药的人。
不用白不用。
虽然她不能说话，但是不妨碍她用撒娇来达到目的。
于是下一秒，诺尔的袖子又被抓住了，还轻轻摇晃了几下。
诺尔的脸唰地红了起来，感觉被人鱼纤细手指抓住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袖子，而是心脏。
他以为沈白汐并不能看清楚自己的长相，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只是抿了抿唇，沙哑地说：“我可以为你熬制魔药，但是……”
还有但是？
沈白汐觉得这次的男朋友相当不识趣，还得加大撒娇的力度。
可就在这时，一直跟随在王子伯纳德身边的侍从出现在门口。
他很有分寸地没有走进来，神态恭敬地低着头，双手送上一封信笺。
“诺尔先生，王子殿下想请您熬制第一副魔药，魔药的名字写在这里。”
撒娇被迫中断，沈白汐有些不高兴，松开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诺尔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接过侍从手里的信笺，然后直接拆开。
印着精致花纹的信纸上，用非常华丽繁复的花体字写出了伯纳德所求的魔药。
诺尔喃喃念出上面的字，“迷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