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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沉默地看着递回来的水晶瓶。
精致的面容藏在兜帽中，沈白汐也无法观察他现在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但执拗地举着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几秒，或许几分钟。
诺尔伸手，接过瓶子喝了一口。
他的手指和面容一样苍白微凉，但是手指修长，每个骨节都很漂亮。
沈白汐的眼睛亮了起来。
说实话这瓶魔药还蛮好喝的，酸酸甜甜的，好像冰镇过的苹果汁。
神秘的魔药就这样被两个人暴殄天物地喝完了。
诺尔放下空瓶子，还熬制承诺给伯纳德的迷情水。
这一次，就连沈白汐这个不懂魔药的人也能感觉得到，诺尔的动作相当随便。
不是说不认真，只是和熬制前面两锅魔药相比差得有点儿远。
最后出锅的魔药也很诡异，虽然是迷情水该有的粉色，但却显得有些浓稠，有一点儿像变质的岩浆。
诺尔注意到她一直盯着迷情水，微微皱眉，把装药水的水晶瓶藏在背后，哑着嗓子说：“这个不是给你喝的。”
沈白汐：……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我为什么会想喝这个？
她生气了，转过头决定不搭理他了。
除非……他愿意把兜帽摘下来。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凭什么不给她看？
沈白汐没发现，自己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会恃宠而骄了。
诺尔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她不对劲，把魔药拿出去随便交给一个巡逻的士兵，然后返回来就看见人鱼背过身，一直用后脑勺对着他。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到正面想看看她怎么了。
结果刚一走过去，人鱼又把身体转向另一边。
这次，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人鱼不高兴了。
诺尔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应该哄哄她。
“你……真的想喝吗？”他皱着眉，很为难地问。
如果人鱼真的很喜欢迷情水的味道，那他也不是不能……
咚！
脑袋上忽然被一个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诺尔看着掉到地上的笔记，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蹲下来捡起笔记，打开就看见最新一页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我生气了。】
【除非你把兜帽摘掉，不然不会好。】
飞快地看完两行字，诺尔一脸为难。
他真的很不习惯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可是小人鱼好像真的很生气。
他的身上散发着浓浓郁卒的气息，就算不露脸，也一样感觉得到。
沈白汐虽然表面上不看他，但还是偷偷侧头看了一眼，看到之后有些后悔了。
男朋友社恐不想露脸就不露呗，何必逼迫他呢？
她暗叹了一声，转过身想把笔记拿回来。
可是下一秒，诺尔却担心她更生气，一咬牙把兜帽摘掉了。
精致又脆弱，美丽又苍白的少年面容重新露了出来。
沈白汐：……既然如此，就露着吧。
她绝对不承认，真的很喜欢男朋友这张弟弟脸。
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新鲜体验。
对方都这么有诚意了，她也没再继续作，动了动嘴角，朝诺尔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人鱼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好像两弧月牙一样。
诺尔本来还因为露脸而感觉别扭，这一刻却被笑容晃花了眼。
伯纳德也被魔药晃花了眼。
“这么快……”他拿到士兵呈上来的水晶瓶，诧异地看着里面的药水。
本来，他还以为神秘稀少的迷情水至少需要一周才能熬出来，想不到诺尔只用了半天。
该夸他真不愧是最年轻的天才巫师吗？
伯纳德眼底闪过一丝暗流，默默握紧了水晶瓶。
既然已经拥有了这瓶药水，他当然要物尽其用。
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伯纳德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站起身一边朝后面的卧室走，一边对自己贴身的侍从说：“给我准备洗澡水。”
“是，殿下。”侍从低下头，藏起了眼底的诧异。
这个时间，早不早晚不晚的，王子殿下为什么要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