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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汐穿着一身得体的驼色套裙站在门外。
青春朝气的马尾早早打散在脑后绾成了一个工整的髻，架在鼻梁上的金属镜架虽然显得很知性，却也生生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很像一个合格的小助理。
程晏微微侧身让她进门，关门的瞬间却堪称严厉地说：“依靠造型塑造角色只能说明演员毫无演技。”
沈白汐愣了一下，矜持的笑弧微微变冷，“是。”
《盛唐》是今年颇受瞩目的古装历史剧。
讲述的是太宗时期一段故事。
程晏是最大投资方，同时兼任出品人。
到了试镜现场，沈白汐一路亦步亦行地跟着他。
早晨积压在心里的一股委屈慢慢变成了斗志，她早晚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包括程晏。
程晏一路没有和她说话，俨然只当她是普通助理。
他觉得沈白汐确实是可塑之才，但最后她能走到怎样的高度却要看她自己的灵性和领悟。
试镜地点在一间宽敞的会议室，程晏有专属的座位，沈白汐乖乖站在他背后，俨然一个隐形人。
今天要试镜的角色是《盛唐》的女主角长孙皇后。
不同于其他着重刻画隋朝公主杨淑妃或者武则天的剧集，《盛唐》非常忠于史料记载。
李世民后宫中唯二立传传世的长孙皇后是当之无愧的女一号。
且演员同时还要饰演后期的徐贤妃徐惠，所以来试镜的基本都是现今国内一线至少准一线的女演员，看这场试镜确实会让人受益匪浅。
第一个进来试镜的是内地一线女演员付馨。
她出道时间不短，走红却是最近半年的事情。
所以走进来时，脸上很容易就能看出一股明显的志得意满。
人到底在圈里历练过，演技虽然称不上精湛，却也可圈可点。
沈白汐开始看得十分认真，但过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她很有自信现在的自己能比付馨更好地诠释角色，毕竟她自小见惯了镜头。
这时程晏正巧不经意回头，捕捉到了这一刻沈白汐的神情，目光不期地沉了下去。
试镜进行了大半天，下午两点才堪堪结束。
程晏没有多留，和制片人还有导演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开。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沈白汐都没有发现程晏的情绪。
直到上车，程晏才冷厉地盯着她，毫不留情地说：“看了一场试镜，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沈白汐：……
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表情，竟然也会被程晏发现。
所以，现在是在教育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教不了你什么。”没等沈白汐开口，程晏继续道。
他周身气质太过疏远严肃，沈白汐没有回答，到市区之后乖乖下车，盯着绝尘而去的车影一阵沉默。
在路边站了很久，才打车回学校。
现在是九月，学校刚刚开学。
沈白汐回到寝室，住在她上铺的柳澜正在桌前看专业书，听见门响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沈白汐情绪莫名低落，答应一声就爬上了床。
柳澜也没多理她，继续看自己的书。
上床以后，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翻来翻去地想了一遍又一遍。
忽然想到自己昨天和纪舟说过的话，今天只是见到一场电视剧试镜，确实太想当然了！
想明白关节，沈白汐再不迟疑，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抓了钱包钥匙直接跑出宿舍。
专心看书的柳澜又被打扰，回头只看见沈白汐急匆匆消失的背影，皱眉之后十分老成的摇了摇头，事不关己地低下头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