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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问张闿道：“主公怎么问起这个人来？”
张闿微微一笑：“孟起不知道？”
“知道什么？”
张闿端详马超迷茫的双眼良久，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你妹妹将这个牛鲜儿弄到长安来了。”
“什么？”马超满脸的惊诧：“小妹将牛鲜儿弄到长安来了？”
“这个牛鲜儿现在就和你妹妹在一起。”张闿看着马超，觉得他的惊诧是装不出来。
马超沉默不语。
他现在只能沉默。
因为马超知道，这个牛鲜儿一直在武威，住在自己的家中，今天突然来了长安，这必然是父亲送来的。
那父亲送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不成也是要送给主公做妾吗？
张闿看着马超的沉默，确信马超确实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一定会有一套完美的说辞。
这突然词穷，显然就是不知情的表现。
“孟起，”张闿又问马超道：“你觉得这个牛鲜儿留在长安合适吗？”
马超道：“这……这属下说不好。”
“你说说你心里的真实想法，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马超想了想道：“这牛鲜儿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自从她的外祖父和父亲被杀之后，就跟着她的母亲，也就是属下的小姨，颠沛流离。其实，有很多人都想得到她……”
“得到她？”
“想得到她的就是牛辅的那一帮子散落在凉州和陕地的残兵败将，他们想用牛鲜儿做个号召，对抗朝廷。”
“牛辅没有儿子吗？他们干嘛要用牛辅的女儿做号召？”
“牛辅一家子都被胡赤儿杀光了，那还有什么儿子？她们母女那也是侥幸逃生啊。”
“那现在的关中和凉州还有牛辅的残兵败将吗？”
“关中没有了，陕地和凉州还有一些，不过都躲在大山湖泽之中，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张闿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孟起，当初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令尊也是十八路诸侯之一，为什么你家和牛家还有这一层关系？”
马超回答：“主公，董卓初任凉州刺史的时候，没有什么威信，都不服他，而当时的中等世家是李家和牛家，后来董卓就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李儒，一个嫁给了牛辅，这才坐稳了刺史的位置；后来牛辅又纳了一个小妾，这个小妾就是我母亲的妹妹。虽然家父是讨董的十八路诸侯之一，可是我家并没有出力啊。后来是董卓被杀，吕布被李傕、郭汜赶走了之后，家父才攻打长安的。”
“哦，原来如此。”张闿听了马超这话，一面回应马超，一面心中暗道：对呀，当初读《三国演义》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呢？李儒和牛辅都是董卓的女婿，这分明就是一文一武啊。
能做董卓的女婿，要么有本事，要么有背景。
李儒是有本事的，这个牛辅显然就是有背景。
张闿送走了马超之后，又请来了贾诩。
马超和贾诩是典型的西凉军事集团的不同派系。
当初，鼓动李傕、郭汜杀进长安城，杀死王允、赶走吕布的是他；
后来马腾率军杀来的时候，顶住马超疯狂进攻的也是他。
虽然他和牛辅或许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对西凉军事集团的内幕，应当是知道得比较多的。
贾诩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张闿备下酒菜，请贾诩一同用餐。
贾诩是个十分谨慎机警之人，他一见是自己和张闿单独吃饭，立刻就提高了警惕。
张闿给贾诩夹了一筷子菜，问道：“文和先生，如今孙策进攻西川，以你之见，你觉得张任顶得住他吗？”
贾诩回答道：“主公，张将军文武双全，只要在成都的法孝直能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粮饷，以属下之见，张将军顶住孙策绰绰有余。”
“先生觉得需不需要再往成都调派一些人马，以保周全？”
贾诩想了想道：“调汉中的人马去就足矣。”
“行，我等会儿就给汉中去一道军令，将汉中的人马都调去秭归。”忽然，张闿放下了手中的酒爵，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贾诩道：“文和先生，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向先生请教，还望先生能直言相告。”
贾诩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张闿真正要说的话来了，他也放下酒爵，正襟危坐，拱手道：“请主公赐教。”
“你知道牛鲜儿吗？”
“属下知道。”
“她现在就在长安，如果马腾希望我纳她做妾，你觉得我当答应还是拒绝？”
贾诩略一思索，道：“请主公屏退左右。”
张闿将手一挥，所有的婢女和仆役全部退下，并关上房门。
贾诩起身躬身拱手行礼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这是天大的好事，主公怎么能拒绝呢？”
“天大的好事？好在哪里？”
贾诩道：“这说明，马腾已经完全拜服在主公麾下了，从今往后西凉的各路人马都会为主公一统天下的大业抛头颅，洒热血。”
“请先生再说得详细一些。”
“马腾收容牛辅女儿的事，整个凉州无人不知，但是他始终没有承认过。他马腾为什么收容这个牛鲜儿，其实大家心里都是知道的，无非是想引诱牛辅的余部来归降，以助他有朝一日，杀进长安。既然这个牛鲜儿现在就在长安，主公应当毫不犹豫的将其纳为妾室。”
“这……牛辅的余部有这么强吗？能起这么大的作用？”张闿有一种被一语点醒的感觉。
贾诩道：“主公有所不知，当初董卓能霸占凉州，挟持天子，十八路诸侯都奈何他不得，主要靠的是他麾下的五支大军，其中最强的当然是董卓亲自指挥的本镇大军；其次就是由牛辅坐镇的北方大军。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包括属下过去都隶属于此军。”
“可是这牛辅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后来这支人马应当是归了张绣指挥，如今也都在我军之中，这个牛鲜儿还有什么作用呢？”
贾诩道：“散落在陕地和凉州的这支大军的残部应当还有一到两万人左右，牛辅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家族还在，如果主公能纳牛鲜儿为妾，属下以为，凉州可以成为主公永远稳固的大后方。而且凉州的名士会接踵出山，辅佐主公。”
“凉州还有名士？”张闿微笑道：“在我看来，凉州除了先生，就没有名士了。”
贾诩笑道：“主公，在下不过是个寒门士子，凉州名士还大有人在。而且这些人都和牛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