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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在这装什么深沉呢？”
他睁眼，看见墨蓝的天空中出现一张熟悉的脸，那年他们才上高一，他没想到能在这所学校见到她。
他惊喜地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转，许是太长时间没说话了吧，他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不认识我了么？”程思瑶在空中挤了挤眼睛。
怎么会不认识呢？他在心里说。只是小学毕业以后她就搬家了，虽然偶尔在街上远远地见到过几次，但他也不敢上去打招呼，只能像个傻子一样远远地跟着。
那一年之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与人沟通。
直到在这家小饭馆和她一起吃饭，她每天像个精灵一样手舞足蹈地跟他讲述身边好玩的事，还逼着他说出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他的性格才慢慢改变。
从那一天傍晚，他的世界不再总是阴云密布。
虽然还是不跟其他人交流，但面对她的时候，他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最后竟有些嬉皮笑脸的无赖。
直到坐在斯坦福的教室里，他才知道可以阐述自己那段经历的名词——多重性人格障碍。
此刻看到她一脸满足的样子，和嘴角蹭到的油，他抽出一张纸巾去擦，心里升起一股时空变幻的幸福。
饭后，卓然带着程思瑶去了臣风酒店。
“哇！小卓子，能耐了哈，住这么好的酒店。”程思瑶像只小燕子穿梭在每个房间中间。
“来，我已经让人给你放好了洗澡水，快去洗掉一身的晦气吧。”卓然拉起程思瑶的手就往浴室走。
“哈哈，没想到你这个大海龟还信这……个……”程思瑶惊呆了，一间偌大的洗浴间摆着一个大号的浴缸，水上洒满了玫瑰花瓣。
“好好享受吧，我给你当卫兵。”卓然浅笑，转身关上浴室门走了出去。
美人出浴，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的时候，发现写字桌上的打印机正在往外吐纸。
卓然没了方才的嬉皮笑脸，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严肃的表情。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纸拿起来递给程思瑶：
“你好好回忆一下，然后回答这些问题，我来记录。”
说完，他又回到办公桌坐了下来。
程思瑶拿起纸认真看了起来：
最近一个月接触过什么人？为什么要接触这些人？
去过什么地方？
为什么要去这些地方？
印象中有哪些可疑的人？
对刘冰艳这个人了解多少？
6月15号那天的行动轨迹？
看着这些问题，程思瑶知道卓然不是在审问她，也不是怀疑她跟何远博之间的关系，而是要帮她洗清嫌疑。
两人心里都明白，必须要找出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才能彻底安全。
其实这些问题，程思瑶在赵晴家已经反复想过很多次，于是坐在沙发上，按照自己的记忆开始对卓然娓娓道来。
期间卓然会插话，再延伸地问几个问题，程思瑶都一一作答。最后，卓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被审讯的时候，那半截手指是怎么交代的？”
“我就说被我用强酸溶解了，估计他们已经把我当成变态杀人狂了。”她委屈巴巴地说。
“你也真能编。”
“你怎么一点都不怀疑，凶手可能真的就是我。”
“就你？”他勾了勾嘴角，“就算真的是你，我也认了。”
“……”
一个小时后，卓然伸了个懒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对她说：
“换衣服，走。”
“噢，去哪儿？”
“先去飞扬球馆，然后带着我把6月15号的路线再走一遍。”
“我的车送去修了。”程思瑶委屈巴巴地说。
“没关系。”
卓然给赵臣风打了个电话，两人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一辆宝马mini已经停在了那里。
从迎宾手里接过车钥匙，卓然递给了程思瑶：
“你来开。”
“你怎么还是那么懒？”
“不是，我开的话，车速跟你不一样，会影响我的判断。”
程思瑶开车，这次卓然坐在了副驾驶。她双手握着方向盘，偷偷打量着这个多年不见的……死党。
棱角分明的脸庞，眼眶微微有些凹陷，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眼睛仿佛湖水般平静，鼻梁性感坚挺，薄唇，白齿，整个人显得玩世不恭，却又散发着一股忧郁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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