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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胡乱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们昨晚审得怎么样了。”
卓然平复了一下情绪，回到写字桌前坐下，告诉她，高勇带人连夜打掉了一个地下放贷团伙，遗憾的是，主犯“狗哥”连夜跑掉了。
“这是什么？”
她捏起桌上的一张纸，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从下到上依次写了三个词：
实施者、maoa攻击行为、前额叶高度激活。
最下面的“实施者”三个字被圈了起来，旁边引出一条线，指向另外一个名字——孙天宇，又在旁边打了个问号。
“你觉得孙天宇是凶手？”程思瑶问。
“你看得懂这张图？”卓然有些惊讶。
“那么怪异的名词，谁看得懂，我只知道有可能跟犯罪有关，而且下面加上了孙天宇的名字，所以我觉得你可能是这个意思。”
卓然摇了摇头，拿起笔在问号的位置上又打了个叉，对她说：
“他不是凶手，我只是想不到更为低级的词汇来形容这个人扮演的角色。”
“你那几个词是什么意思？”程思瑶疑惑地问。
“这起看似很普通的命案，正是因为把你拉下了水，所以并不普通。”
“能说得简单一点吗？”
“其实已经很简单了，你看，我再在旁边写上几个身份，跟这三个角色连在一起，你就明白了。”
说完，卓然拿起水笔在“实施者”旁边画了一个箭头，又在箭头的末端写上了“凶手”两个字。然后在“maoa攻击行为”旁边写上“组织者”三个字，又把两者用箭头连在一起。然后在“前额叶高度激活”旁边写上“操盘者”三个字，又把两者用箭头连在一起。
“明白了吗？”卓然看着程思瑶问。
她皱了皱眉，摸了摸下巴问：
“你的意思是，谋杀刘冰艳是他们布好的一个局，最深的幕后有一个操盘者，
他像控制提线木偶一样指挥组织者，让这个人来全权负责谋杀，
但组织者不亲自动手，他又找了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情，也就是杀害刘冰艳的凶手。”
“聪明。”卓然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真不愧是我的女人。”
“德性！”程思瑶白了他一眼，“我是法医出身，前额叶我知道，那这个maoa又是什么鬼？”
“这个怎么跟你说呢？”卓然扯了扯嘴角，“或许这些名词还不在你的接受能力范围内，所以你要了解它们，很困难，只有等到我把这些人全部抓到时候，你才能明白。”
“滚！快去给本姑娘准备早餐！”程思瑶一脸嫌弃。
两人赶到刑警队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高勇告诉卓然，张恒已经找到了，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而且已经被带到刑警队问话。
据他供述，他的侄子张磊前年请他吃了一顿饭，然后让他带着身份证一起去工商局办了一个营业执照，其他的一概不知。
“采集血样了吗？”
“采了，跟死者指甲上的dna不是同一个人的。”
“人呢？”卓然皱眉问。
“还在审讯室，正准备放了呢。”高勇答。
“带我去见见他。”卓然想了想，又接着说：“跟里面的两位兄弟打个招呼，一会儿我进去以后，别暴露我的身份。”
高勇安排好之后，卓然走进审讯室。两个刑警正在准备后续工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卓然搬了把椅子自己坐下，也不说话，就这么远远地盯着张恒看。
头发打理得很整齐，皮肤偏白，有些虚胖。
张恒也不说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分钟后，卓然弯了弯左边的嘴角，笑了。
他观察得细致入微：这十分钟里，张恒看似云淡风轻，表面上当他不存在，但大概每隔四十秒，就会偷偷看他一眼。在发现他盯着自己看时，眼神又会不经意地看向别处。
那眼神，很飘。
难以捕捉的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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