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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虽然十年过去了，但一提到女儿遇害的事情，王思成这个当父亲的眼镜上又布满了雾气。
他把眼镜拿下来，用衣服下摆擦了擦，卓然接着问道：
“请二老好好回忆一下，十年前，你们家有那些亲戚或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住在云江市，这些亲戚朋友里面谁有儿子，并且儿子的年龄在18岁到25岁之间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梅听出了不对劲，“十年了都破不了案，现在又跑过来怀疑我们家的亲戚朋友？真是可笑！”
王思成拍了拍妻子的胳膊，示意她别那么激动，却被她一下拨开了手。
“阿姨您别激动，警察办案可能跟您想的不一样。”程思瑶劝道：
“这位是市局聘请的米国犯罪学教授，专门为您女儿的案子来的。而且，您想啊，事实证明以前传统的查案方法破不了案，所以才用非常规的手段破案嘛。”
说着，程思瑶坐到了徐梅身边，又嘘寒问暖地安慰了一会儿，徐梅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程思瑶趁机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打印好的表格，放在桌上，对徐梅说：
“阿姨，这是我们设计的人员排查表，您和叔叔只需要把你们的亲戚朋友，以及他们符合条件的儿子填上就行了。”
徐梅看了王思成一眼，把表格推了过去，也不说话。那意思是，你要填我也不反对，反正我是不填。
不过，这个结果对于卓然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只见王思成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叹了口气，拿起笔填了起来。
他的楷体字写得很漂亮，一边想一边写。趁着这会儿，程思瑶拉着徐梅聊起了家常，以防她突然心情不好，再中断调查。
老两口年轻的时候，就是老实巴交的人，社会关系很简单，大部分都是钢铁厂的同事，职位最高的就是副厂长沙运华，正好他也有个儿子叫沙伟，当年好像二十多岁，王思成犹豫了一下，把他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吵什么吵！有病！”
卧室的门突然被踢开，一个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男人出来，胡子拉碴的，恶狠狠地瞪着客厅里的几个人。
“王敬你犯什么浑，这两位是市局的领导，为了你妹妹的案子来的！”老马立刻站起来制止道。
“老马你吼什么！”徐梅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到儿子身边，小声说：“别气了儿子，都是妈的错，打扰你睡觉了，一会儿就好。”
轻声细语地劝慰好儿子之后，徐梅又对老马撒起了泼：
“你们警察都是怎么办案的，干什么都不用考虑老百姓的感受吗！我儿子每天晚上跑出租那么辛苦，累病了你们养他吗！”
老马无奈地看了卓然一眼，摇了摇头，似乎这位老太婆不是个善茬，他惹不起。
“哎呀妈，你干嘛又让他们进来，我不是都说过了吗，他们破不了案的，没用！”
“嗯嗯，儿子说的对，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别气了啊，一会儿妈中午给你炖排骨吃。”徐梅回头又开始催促王思成：
“老东西，你写好了没有！还真准备把亲戚朋友都当成凶手吗！哦！警察拍拍屁股走了，亲戚朋友在背后骂我们怎么办！”
“好了好了，这就好。”王思成写字的速度加快了。
卓然一直在观察这一家人，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对这三个家庭成员有了基本的了解：
王思成是那种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没什么脾气。
而徐梅的文化水平很低，是那种泼辣的女工，蛮横无理，王思成遇上她，属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类型。
而且徐梅有个非常典型的特点：溺爱儿子，而且不是一般的溺爱。
由于父亲王思成没有话语权，所以王敬基本上是在这种被极度溺爱的环境下成长的，这也是他都三十多岁的年龄了，还在家啃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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