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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茅山掌教一人无敌于城内外,但那些个读书人都不以为然,似乎本身就对江湖怀有恶意,谈不上深仇大恨,却也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李溪扬带上兄弟远远离去,城中有两人摆出臭脸久久不肯挪步……
青州黄楠郡,此处郡城距离龙关莫约百里,乃是这青州内出了名的穷地方,家家户户皆处于水深火热,平日里揭不开锅那是常有的事儿,这一郡为何会如此,还得从几十年前说起。
坊间传闻当年顾家祖上乃是这黄楠郡中的一名小乞丐,风雨飘摇险些饿死在城门下,只是说来也奇怪,城中竟未有善人雪中送炭,自此后直至顾家崛起,黄楠郡便愈发荒凉,商队不走、商号不入,长此以往恶性循环,最终被他顾家前人收了地契,黄楠郡后辈只得世代替顾家劳作,辛辛苦苦也仅能糊口而已……
龙关外,陈溪抟立在王旗下气宇轩昂,绛紫甲胄并未涌出龙关,只是这关外依旧人山人海,一些个刚入伍的新士卒更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换,只求能见到此时声望如活菩萨一般的黔阳王陈溪抟!
其实早就有人坦言,这百姓的性情才是世间最凉薄之物,他们的记性总是有限,故而便会如风中芦苇一般,两边倒……还记得当日顾家遭受灭顶之灾,青州之上皆悬白绫,几载光阴地契又从百姓之手聚于当权者手中,这时候陈溪抟便打着为百姓谋福祉的旗号又站了出来,饶是如黄楠郡一般的穷地方,挨家挨户最次的也分到了几亩田地,这意味这什么?百姓们可以为自己而活了!如此事迹接二连三,他陈溪抟便成了堪比旷世明君的人物,哪还有人记得顾家所受之辱……
旗下黔阳王一脸肃穆,沉声喝道:“如今天下动荡!吾本安于青州,只求替苍生立心,为生民立命,但时局不允,时机不待!青州若不主动出击,一但失去先机……便会沦为各地藩王的盘中餐!”
此时他抬手指向一名靠前的稚嫩少年,高喊:“今日早间本王偶遇了这个小家伙,他一股脑说了许许多多,大体便是想参军,本王问他为何想参军打仗,你们猜一猜他说什么!”
“他说从前食不果腹,如今终于分得了几亩良田,好不容易吃了几顿饱饭,又怎么能让别人再把地抢走!”
陈溪抟高举王旗,在恩威并施下青州应招入伍之人络绎不绝,似乎百姓们在一时间都成了不怕死的好汉,此一步棋虽然巧妙,却也谈不上高明,但对于青州百姓而言,身在局中又如何能瞧清。
徐州泉山郡,自古又有淮南之称,一位向来低调的藩王刚踏出戏院便会一伙人强行拉到了附近一处偏僻地儿!
数人四下张望,随后跪下行礼,言道:“王爷,龙关大军南下,似乎有直入徐州的打算,您看……”
这陈惜怜仍然沉浸在方才的小曲儿中,直到此时才缓缓回过神,这俊逸公子哥细皮嫩肉如闺女一般,与陈玉知有几分相似,此时眯起双眸怒道:“他陈溪抟有什么本事,无非仰仗着龙关在背后撑腰,但别忘记徐州民风自古彪悍,他若来犯……便如了本王之意!”
淮南王朝天大喝一声:“许淮阳!”
轰隆巨响,一柄环柄大刀从天而降,而后一位身形魁梧的大汉走出巷中,从气质便能分出先前文官与此时武将的区别!男子没有多言,甚至连招呼都未与陈惜怜打,只是直勾勾的瞧着他……
淮南王也不介意,从兜里取出一枚令牌,径直丢给大汉许淮阳,言道:“速速带兵北上,在彭城关外日夜练兵,你也别嫌兵少……总之莫要着急,过不了几日淮南军便会壮大数倍!”
许淮阳点点头,拎起环柄大道便要离去,身后王爷问道:“若对上龙一帘,你可有胜算?”
“入龙关我死,出龙关他死!”
郢京城,这几日人人都能瞧见一个肩上盘蛇的白发男子在街上溜达,京王府门客都知道是曾经的青衫黑剑出山了,这些人平日里虽然在背后嚼舌根,但真要是与陈玉知面对面相遇,指不定会点头哈腰溜须拍马,但比起这些琐事……许多人都知晓要变天了!
京王府一处议事堂,老京王与世子刘钰齐齐坐于堂中,一些手握兵马的实权将军与文士门客齐聚一堂,今时不同往日,要知道当年老晋王在世时,寻常实权将军手中兵力顶破天也不会超过一万,而反观如此,区区郢京便有十万兵马,已能与当年的西府军相提并论,不得不说这世道变了……而几位将军脸上不悦,随着时间流逝愈发阴沉,因为有一人尚未到场!
几炷香燃烬,郢京老将燕西檀再也安耐不住,怒斥:“这陈玉知好大的架子,竟让我们在此苦苦等待,王爷!他也太目中无人了,不过是个没了修为的废人而已,摆什么臭架子……”
老将军脾气有些暴躁,却是实打实的郢京老将,老京王有些尴尬,一时间堂中议论纷纷,刘钰自然有些听不过去,正当他打算怒斥老将时,一头白发缓缓步入堂中,笑道:“陈玉知确实没了修为,您老说我是个废人也没毛病!今日乃是在下提议在议事堂与诸位碰面,方才遇到些琐事耽搁了一会儿,还望诸位海涵……”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玉知一脸云淡风气,显得从容大度,这让堂中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此时老京王拍了拍手,示意陈玉知开始谈正事!
小泥鳅“呲呲呲”朝对众人挑衅,陈玉知莞尔一笑,瞥了瞥燕西檀,问道:“燕将军,你统领郢京士卒六万有余,可知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的道理?”
老将军置之一笑,随后与陈玉知争锋相对,问道:“不吝赐教!”
“青州龙关大军尽数南下,欲以雷霆之势碾压徐州淮南军,徐州虽然民风彪悍,但在一时间根本难以集结兵力,若被敌人撕开一张包围网,不出三月便会被吞并,如此一来……你们觉得临近徐州的郢京会如何?”
老将军冷哼一声,怒道:“我郢京如今有十万兵马,又何须惧他黔阳王!”
陈玉知摇了摇头,叹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这郢京七万士卒皆未上过战场,又如何赢得了一鼓作气有龙关绛紫骑兵相助的青州大军?老家伙,不是小爷我伤你自尊,就如今你手中的六万兵马,我仅需五千精骑便可将之横扫两次!”
老将军似乎想起了一支名叫玄甲龙骑的队伍,浑身颤抖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男子翘起嘴角,笑道:“去彭城关抽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