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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奇愠怒地站了起来,向旁边伸出一只手,他的猫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黑猫从草丛中一跃而起攀着罗奇的手爬他的肩膀,猫瞳看向周睿思。周睿思懵逼地跟猫对视着,还有点想伸手去摸。
“我困了,想睡觉。”罗奇抢在杜正一之前开口叫道。
杜正一打趣地看着他,“这种发言声明可有损你的领导权威啊。”
罗奇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杜正一笑了起来,“领导睡觉要抱着猫吗?”
“领导说,”罗奇说道,“今天第一班值夜的人里,必须要有周睿思。”
燕灏大声地笑了起来,跟罗奇一唱一和,“收到,队长。”
“等等,什么…”周睿思叫了起来,可是燕灏把他拖走了。石潜也站了起来,向着文琳走去。
罗奇站在夜幕笼罩的山谷里,荒野的声音排山倒海地席卷过来,风吹草茎的海浪声一刻也不曾停歇,野兽在远处凄厉地哭诉,有人生起了火,摇曳的暖光照在他朋友的脸。他看见了杜正一的神色,混合着柔和的担心和适度的退让,让他的胸膛温暖地安宁了下去。他没有回答,他不想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杜正一就错开了视线,又恢复成了那个旁人眼中百无禁忌的琼林战神。
罗奇走过去把自己挂在杜正一的肩头,让他跟自己一起去看望女孩们。文琳跟石潜在火光找不到的地方激烈地低声争论着什么,战斗法师三三两两地聚合,至少有一半的人在警戒状态,而乌苏就在女孩们帐篷的门口画画。
“巫山法师真怪。”罗奇说道。
“怪好看的?”杜正一问道。
“不,就是怪。”罗奇说道,他远远地看着乌苏,“但是所有意念法师都挺怪的,是不是?”
“也许只是因为多了一重视域。”杜正一低声说道。
确实是多了一重视域,甚至,也许还多了若干时空的维度。
关歆月陷入了睡眠,刘子予一直陪在她旁边,尽量跟她维持着浅浅的联系。这种头脑的连接比罗奇习惯的实在是弱的太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是麻将帮他们建立的,这样刘子予可以用这种办法随时检查关歆月的状态。
项乾也陪在了小姑娘们的身边,满不在乎地让他们放心,“我们跟人类接触的过于紧密的时候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我孙女跟人类小孩一起淘气的时候就出过这种事,后来也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不过可是话说回来,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幼儿之间,你们真是太不应该了。”
罗奇不仗义地留了刘子予自己听项乾埋怨,在她们的帐篷里打个站儿就赶紧扯着杜正一走了。
燕灏在外面造出来了不少睡袋,罗奇过去拿了两个,给他和杜正一找了个核心位置,距离火堆很近。周睿思的话说得不错,就算冷光再环保,魔法再温暖,都不如火堆让人高兴。
罗奇用外套给小黑猫做了个窝,自己钻进睡袋。睡袋并不舒服,他趴在睡袋里能清晰地感觉到地面的地貌细节。他想起刘子予的魔法,真希望自己能睡在反重力魔法的飘浮睡袋里。杜正一坐在他旁边,默默地像是在冥想。罗奇暗暗贴了过去,发现杜正一思维的频率果然也是在冥想。
他退了回来,用自己的嘴问道,“你怎么需要冥想?”
“我想要检查一下,我为什么会觉得这里很熟悉。”
杜正一的回答让他吃了一惊。
“这么简单?你能检查自己所有的记忆是怎么的?”罗奇好奇地问道。
“你不能?”杜正一睁开眼睛问他,“你脑子那么乱?”
罗奇不怎么高兴地缩回睡袋,“我脑子井井有条。”
“如果脑子很乱,你就真的需要高地法师帮助你。”杜正一试探地说道。
“我会的,回去我就好好学习天天向。”罗奇连忙堵住他的嘴,伸出手指起誓发愿。“现在我困了,我要先睡了,你不睡吗?”
杜正一怀疑地盯了他一眼,现在实在不算晚,大半个营地的人都还没有休息,唯一一个钻进睡袋的就是罗奇,还有他的猫。
“我累坏了。”罗奇立即抱怨地说道,对他的心里话猜的很准,把他的话堵了。“像我这么娇嫩的法师,跟你们这些战斗法师可不一样。”
杜正一摇摇头让他滚开,当罗奇开始声明他很娇嫩,这话就没法扯下去了。
罗奇“哼”了一声,在睡袋里翻了个身,夸张地打了个呵欠,闭眼睛,开始尽量让自己放松。他开始使用乌苏的办法,他模模糊糊地靠近了那许多别人的记忆,心中尽量想着裴枢,想着杜廷修,想着…他又想到了杜正一。想到了这个不安的荒野,想起…乌苏的画让他心烦意乱。乌苏就仿佛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曾经,曾经这里还是一个始祖法师的城市的时候。
为什么会这样?不不不,罗奇模糊地想到,那不重要,别想那个,重要的是封印之地。罗奇真讨厌这种感觉,他的能力就像一片混沌,他想要知道自己是否知道关于加密和解密的古老咒文,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头脑。他断断续续地向起乌苏的画,断断续续地想起杜正一的麻烦,他想要控制自己的方向,但是却一头陷入了梦境。
事情变的有点糟糕…是不是变得有点糟糕了?
罗奇不知道,他很快就不再知道自己是谁,他穿行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牵着一匹栗色的母马。
有人从高处扔下一只陶瓷的罐子,就摔碎在碎石铺的路。他没有在意,他的脸藏在帽兜之下,小酒馆的窗后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我是谁——他的疑问游离在意识的边缘。但在这里,这个带着帽兜的男人比他,比以前的他更强有力。
他自信地穿过曲折幽暗的巷子,在巷子的尽头停下,将母马教给一个孩子。那孩子会把他的马栓在楼后院落中的马槽,而他会穿过庭院。
一个男人坐在美轮美奂的高屋中,穿着肥大的灯笼状的裤子,披着一件绣着金边的外衣,的胸膛差点就像他的母马一样栗,也像他的母马一样健壮油亮,仿佛涂抹了蜜。
“朋友,你从哪里来?”他听见自己问道。
“我从大河边来。”男人低语道,“跟着人之子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