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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海伸出了舌头,不经意地喊出了一句:“真是狡兔三窟啊!”
李平接过刘源递过来的本子,本子上的这些数目,都是依据矿房的设计图纸,按照每分层的实际采矿量累加起来的,金矿石的品位是个平均数。
这31吨黄金量,不包括偷采闭牛山金矿的,也不包含多年以前地表上矿石堆存量。
要摸清这6年内的实际产金量,有两条途径,查财务的账本,那账本锁在保险柜里睡大觉,谁都看不见。
即便能看到,恐怕也是那本假账,据说那本真账,在孙堂相好的手里,她只是一个会计,权利比科长的还大,还不是有孙堂给她罩着。
另外一条,听内部消息讲,护矿队矮个子那里有本细账。
这矮个子充其量是个打手,他咋会清楚一年能产生多少黄金啊?
刘源盯着他那朦朦胧胧的眼神,进一步说道:“是我亲耳听矮个子说的,每次往冶炼厂送金精矿粉,少不了他去押车,押车过地磅,三联单有吨数,他酒后你的话,该是假不了。”
这些年来,金牛山金矿往黄金冶炼厂运送金精矿粉,做了两本账,是孙堂专门对付李老大的。
护送押车的人,自然是斌爷手下的人。
黄金冶炼厂有个规定,每批次的金精矿粉的入库单上,押车人员要签名按手印。
斌爷要求每次押运回来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把车数报过来,这样做的原因是为年底的奖金打基础。
虽说这矮个子是金牛山金矿的人,他抱斌爷的大腿,比谁都紧,他那一本小账,早孝敬给斌爷了。
这样一来,孙堂每年实际生产的金精矿粉量,斌爷那个记事本上,有清清楚楚的明细账。
每次护送押运,弟兄们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一旦遇到劫匪,脑瓜子是要搬家的。
矮个子的拳脚功夫不赖,每次押运自然少不了他,这是斌爷一手安排的。
秃头上的虱子,孙堂欠下李老大的黄金,远远不止25吨。
这金精矿粉,是金矿石经过一道道工序加工而成,像精面粉一样的细,是金条金砖的前身,就像面粉是馒头和面条的前身一样。
李平一遍一遍地说着,眼前晃动着孙堂的头颅,这个挨千刀的,我要一刀一刀切了你,都嫌少。
黄金的前身,是金精矿粉,就像馒头的前身是面粉一样。
金精矿粉的前身是金矿石,就像面粉的前身是麦粒一样。
李平拿起了手机,刚要给斌爷打电话,查清楚这件事。
他转念一想,这事急不得,遇事要冷静,沉淀,就好比包饺子的面团,柔和好了要在盆里醒一会儿,才有劲道。
着急不等面醒好,急三火四把饺子皮碾好,包出的饺子下锅,肯定是一锅糊涂浆。
这斌爷刚刚归顺到自己手下,难免有和自己不一条心的想法。
正所谓人心隔肚皮,脸上笑的再灿烂,心里揣的啥想法,把心切两半也看不透啊。
单凭他磕几个响头,喊几声大哥,就信他了,这是万万不能的。
李平问起了高海的看法。
眼前这个李平,想的这么深,看的这么透,着实让高海打了个冷颤。
他和李江对了一下眼色,吞下了小半杯茶水,说道:“猪头肉烂在锅里,早晚都是嘴里的肉,急啥啊。不怕他狡兔三窟,看他的尾巴能长到哪里去。”
凡事不能硬攻,只能智取。
李平说:“那就给他来个天书藏鱼肚。”
他给孙堂下了一个扣儿,李江和高海拍着巴掌,投去了信任的目光。
山里人憨厚淳朴,但更迷信。
李平抓鱼摸虾是高手,一个猛子钻进平塘里,提上了一只花鲢,把一个细细的纸卷塞进鱼肚里。
鱼嘴里含着钩饵,钩子上面细细的尼龙线在飘动着,一看就是刚咬上钩子的;鱼眼铮亮的,尾巴扇动着啪啪响。
他把鱼交到了刘源手里,让他为把鱼送给了食堂,千万不要送到孙堂手里。
吃鱼的猫儿,闻着腥味去了食堂,孙堂满脸的笑儿。
大师傅说:“这个月的奖金高,回矿的路上,顺手挑选这条大的,最好是包水饺。”
花鲢饺子可是孙堂最爱吃的,孙堂有了大钱,依旧爱下厨房做,他嫌大师傅的馅儿调的不对味。
大师傅破开鱼肚,扯出鱼鳔,傻了眼。
刘源装作吃惊的样子,这鱼成精了。
孙堂慢慢拉出卷成纸捻的红纸,慢慢伸展开了,瞅着那一行字,脸色煞白。
这是天意啊:是你的不用争,不是你的拼死拼活也抢不到手。
水塘子里的鱼都找上门了,是住手的时候了。
刘源翘脚瞅着那纸条,轻声细语念叨着:“老实人,不可欺,否则,必死无疑。”
在孙堂眼里,李老大就是个老实人,他的脚底下像抹了油一样,溜回来办公室。
他麻麻溜溜跪在菩萨面前,十指合拢,嘴里不停地念嘟着:
唵(ong)嘛(má)呢(ni)叭(bā)咪(mi)吽(hong)。
唵(ong)嘛(má)呢(ni)叭(bā)咪(mi)吽(hong)。
唵(ong)嘛(má)呢(ni)叭(bā)咪(mi)吽(hong)。
边念诵,边磕头,一幅诚恳的样子。
大师傅也是吓得脸色干黄干黄的,毕竟花鲢是他杀的,
这事像大火一样,把矿区烧了个遍。
刘源把过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李平听后笑得前翻后仰的,别看他书读的不咋样,《陈涉世家》这篇课文,倒是背的滚瓜烂熟。
他拍着刘源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苟富贵,勿相忘,你对李家的忠心不二,我李平今世来世不会忘记的。”
刘源两眼懵逼了,今世就够了,来世都是两堆土,随口说道:“那就恭喜陈胜王啦。不,不,说错了,是李平王。”
李平说的不是牙外话,他是啥人啊,刘源还不懂吗?他消失的那6年,自己可没小看他,每月开了工资,都给他100块。
李平的脸色暗淡了下来,眼睛里射出了两道血光。
他一巴掌落下去,只见刘源的肩膀一偏,一头撞在高海怀上。
李江惊吓地瞅着儿子:“你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