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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法学上有条很著名的但书。
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的，不认为是犯罪。
你也是我的但书。
谁的话我都不想听，林又夏的除外。
——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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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又夏神色一冷，“钟明萧，请正面回答问题。”
林又夏看着温温和和的，一旦严肃起来，长年从事法律行业的压迫感便无声地形成，不怒自威。
在她气场的压迫下，钟明萧梗了梗脖子。
林又夏重复了他的身份证信息，“身份证信息是否有误？”
他晃动着手中的镣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无误。”
林又夏又向他核对了住址后，问道：“之前有没有过其他犯罪记录？”
“没有。”
虽然有问必答，但态度也不见好转。
林又夏抬眸打量他，一张满是稚气的脸，除了身高，很难看出成年。
行为举止亦是如此。
趁着林又夏在核对笔录的时候，钟明萧孩子般地继续晃动手铐，发出声响吸引林又夏的注意。
林又夏看向他。
得到了关注，他邪气一笑，“我认得你，把我爸送进去的检察官就是你吧？”
林又夏执笔的手停顿了片刻。
父子俩前后犯罪的也不少见，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态度，倒确实像是同块木头劈的。
林又夏眼皮都懒得掀，示意李思晚不必理会。
钟明萧嗤笑一声，往后一靠。
“我今年还未满十四周岁，身份证上的年龄是假的，当年为了让我早点出来工作改的年龄。”
他一字一顿地说。
字句清晰。
林又夏原本低头写着字，闻言情绪有一瞬间地不受控制，笔尖在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钟明萧，你可知你这句话的后果？”
见她恼怒的模样，钟明萧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刑法我也看了，未满十四周岁不负□□罪的刑事责任吧？”
他的眼神落在林又夏紧握的拳头上，“再说了，那也不算强奸，谁让那群女生太好骗。”
“买几个包就和我上床了。”
“我实际年龄的证据，会有律师提交给你们的。”
林又夏将笔重重地拍在桌上，“既然你不满十四周岁，为什么侦查阶段不和办案警察明说？”
钟明萧朝她靠近了几分，说道：“我乐意。”
林又夏深吸了一口气，示意李思晚将询问笔录打印出来让钟明萧签字。
“钟明萧，这是今天的询问笔录，核对无误后请在上面签字，”林又夏将询问笔录放在他眼前，“你要知道作伪证的后果。”
钟明萧扬眉，洋洋洒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又夏带着李思晚离开了。
李思晚认识林又夏这么久，几乎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
唯独这一次，林又夏率先走在她跟前，挺拔的背影带着萧肃的冷意。
检察院的车在看守所的停车场等着她们。
林又夏在车门一侧站立了许久，也没有打开车门。
李思晚重新找了一个角度，才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角。
李思晚是部门里最年轻的，她大学刚毕业不久，而在部门里，她最喜欢的就是林又夏。
她是她见过的对案件最负责任的检察官。
林又夏的性格很稳健，身上那种淡淡的悲悯，是扛起了对社会的责任感，和对这份职业日复一日的热爱与坚持。
李思晚能感受到她此时对那些素未谋面的受害者沉重的歉意。
“又夏姐……”李思晚欲言又止。
“你先上车，”林又夏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带了点哭腔，“我平复一下心情。”
李思晚在车上等了她几分钟。
林又夏回到车内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思晚，钟明萧的案子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
公安机关的办事效率极高，下午李思晚就收到了公安机关补充提交的证据，这让李思晚略略惊奇了一把。
然而证人证言、出生证明等等证据都显示了钟明萧的真实年龄。
打破了她们的心怀侥幸。
李思晚迟疑了许久，才走到林又夏的办公桌前，“又夏姐。”
虽然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终究还是年轻，语气已经暴露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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