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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云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自己五年前的住所,在她还是那个天之骄女的时候,这里曾是她的地方——碧水居。
然而在沐瀚离开后,没有父亲庇佑的幼女,纵使再怎么的天赋卓绝,也终究会陨落。
她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天赋,容颜尽毁,然后被驱逐赶到了那个破败的院子。
她原本居住的主院变成了沐秋雪的地盘,而她则吃不饱穿不暖,时不时还要忍受那些口口声声说是她家人的打骂欺辱。
说来也是滑稽,谁能想到那个她曾经度过暗无天日时光的破旧院子,最终却成为了沐江的埋骨之地。
重新踏入属于自己的地方,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了半点沐秋雪的痕迹。
沐清云不由得感到奇怪。
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沐秋雪霸占碧水居五年后,会将自己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离开,照她的性子,就算离开也会留下一些东西惹沐清云的眼。
更何况,沐清云可是她的杀父仇人呢……
只是为何这碧水居却一点不落的还原成了她以前居住的模样,就连花花草草也都不差分毫。
难道是……沐瀚?
沐清云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沐瀚了,因为如今的碧水居是沐江沐流两家人没有并入将军府之前的陈设。
或许沐瀚在离开的这五年里也在思念着自己的女儿,否则怎么能够将碧水居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沐清云心头涌上温热之感,脑海中尽是小时候一家三口的快乐时光。
那个时候,月晴还在。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这个并算不上称职的父亲,更不知道在他的心里是否真的疼爱过她这个女儿,会为她担忧,会因她的苦痛而心疼的落泪……
她对父亲的记忆只是停留在一家三口的美好时光,后续的日子里,沐瀚似乎逐渐淡出了她的世界。
在她成长的重要时光里,陪伴她的只有无尽的等待。
然而今日,她的碧水居却被还原成了最初的模样,她内心最深处曾经被一次次失望压制住渴望亲情的幼芽似乎再次生长了出来。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这里的?”
身后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沐清云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只是她眼角的泪痣似乎在哪儿见过。
暮蝉双手端着水盆,水盆的边沿上还挂着一条洁白的毛巾,她似乎是要来打扫。
难不成是打扫卫生的家仆?
但沐清云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来人周身气度不凡,眉宇之间英气勃发,一身暗红色劲装,将她英挺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是个俊俏的美人。
“你是?”不知为何,沐清云对这个人生不起半点敌意,就算对方的语气算不上是友好,她也没有半点的不悦。
“是我先问的你,如果你答不出让我满意的答案,你就别想站着离开这个院子。”暮蝉看向沐清云三人的神色愈发的不耐。
“吾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让她不站着出这个院子。”阿池冷冷开口,琥珀的竖瞳骤然间凌厉了起来。
阿池和暮蝉两人之间气势汹汹,谁也不让谁,似乎下一刻就能打起来似的。
然而沐清云却在思索着来人的身份。
这人似乎对碧水居十分的上心,就连打扫也是亲力亲为。
而且她刚刚说的原话是“别想站着离开这个院子”,她说的是院子而不是将军府,碧水居以前一直都是沐清云的住所,只是后来被沐秋雪鸠占鹊巢了几年时间。
所以这个劲装女子应该是和自己有什么牵连,但至于是仇敌还是朋友,这可就说不准了。
说不定又是一个想要占据她住所的“沐秋雪”呢?
沐清云抬手搭在了阿池的肩上,示意她不用担心,阿池的气焰这才没有把暮蝉压得喘不过气来。
暮蝉暗暗心惊阿池高深莫测的实力,可是看到这三人在碧水居里面毫无目的的乱逛,火气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那我就回答这位姑娘的问题,碧水居是我的住所,不知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你的住所?”
“正是。”
“这么说来,你是……沐清云?”
“是我。”
“哐当!”暮蝉双手一松,端着的铜盆应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盆中的水花四溅,浸湿了暮蝉的一双鞋子。
暮蝉呆呆的看着沐清云,从头到脚一个地方都不放过,接着,她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剩下露出的一双眼睛之中,先是满眼震惊的心疼,随后就转变成了滔天的恨意。
暮蝉踩着水渍直奔沐清云而去,溅起的湿泥在她黑色的鎏金靴子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沐清云这下子彻底云里雾里的了,因为随着暮蝉离她越来越近,她也更加清晰的看见了暮蝉眼中强忍住才没掉落的泪水。
她哭了?
她为什么要哭?
因为暮蝉身上没有半分敌意,所以阿池和不寐也没有戒备她。
暮蝉停在了离沐清云一步之遥的地方,嘴唇有些发白,她正仔细打量着沐清云,最终视线落在了面纱之上,她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沐清云的面纱。
“我,能看看吗?”
暮蝉抬起眼眸,对上了沐清云秋水般的眸子。
见沐清云似乎没认出她,暮蝉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双手。
其实这块面纱也没有起到遮挡面容的作用,又或许是因为沐清云脸上的疤痕太深、太醒目了,所以只靠一块面纱是遮不住的。
反正戴着也不舒服,于是沐清云干脆痛快的摘了下来。
没有了面纱的遮掩,沐清云亲自一比一还原的毒斑和刀疤完完全全的显现在了暮蝉的眼前。
暮蝉强忍住的泪水终于决堤。
她垂下的手再次抬起,想要触摸沐清云的脸,可是沐清云却后退一步,错开了暮蝉的手。
暮蝉隐忍间似乎在颤抖,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缓缓张口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沐清云一愣,秀丽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不自觉的看向暮蝉眼角的那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