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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知冉穿着赵顼小时候的衣服,装扮成小公子,跟着赵顼一起出宫去陈桥。
跟随的侍卫一大堆,这还只是她看到的,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藏了多少暗卫。
他们坐的是马车,一路上走的都是大路,透过车窗往外看,可以看到两边的不停变化的景色。
从宫里出来,他们走的街道并不是繁华的街景,而是一个又一个紧闭的大宅门,应该都是那些官员的府邸。
出京城之后,景色又是一变,道路两旁都是树木和田地,此时已是初春,可以看到地里的农民正在给土地松土,准备种植春小麦,偶尔也能看到挖野菜的人。
这些百姓穿的大多单薄,身上的补丁也是一个叠一个,衣服都是深色的,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是这个眼色,还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清洗才变成这个颜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桥到了,这里跟路上的看到的景色没什么区别,三三两两的散落着一些村子。
因为是刚改成的县,这里还没收到消息,连县城、县衙都没有,村子和村子之间相距甚远。
他们停靠的地方是陈桥驿,这个驿站相比之下还好一些,附近还有个小小的面馆和旅店,看起来卖出去更多的是茶水。
毕竟这里距离京城也没多长时间的路程,大多数客商也只是在这里简单休整下,随后一鼓作气到京城去。
他们来的时候,附近正在休息的人都离得远远的,光看这阵势,就肯定是哪个大官,他们惹不起,躲得起。
把马车停在驿站外面,赵知冉终于可以下地了,坐马车可真是受罪,就算是红棉已经提前给她的车上垫上了厚厚的棉垫,那也不能很好的减震,再加上一路上路况确实不好。
打量着驿站周边的环境,不远处有个村庄,临近中午,零零散散的有炊烟升起。
驿站的人员穿的还算干净,身上也没什么补丁,在驿站工作,怎么也算是吃上了公家饭,看起来吃这碗饭的人还不少。
这种事情在宋朝很常见,一个官职,一堆人,一个干两个站三个看,这也是宋朝财政吃紧的原因之一。
“能否让小老儿看一下诸位的传牒?方便小老儿安排人照料诸位的车马。”
赵知冉和赵顼两人面面相觑,看到赵顼也这么疑惑,赵知冉就觉得她不知道这东西可以理解,赵顼不知道就过分了吧。
最后的结果是,他们拿不出来传牒,驿站不接待他们,他们的马只能让旁边的小旅店帮忙准备草料。
人马在这里休整,赵顼则是带着赵知冉在这附近晃悠,一边走,一边听侍卫里对这地方了解的人讲当地的风土人情。
赵知冉让红棉把舆图拿出来,对着地形,再对照舆图,在上面写写画画。
这里是驿站,也就意味着在整个陈桥是最出名的地方之一,大片平坦的土地意味着她在这里修建公主府以及其他的配套设施难度不会太大。
“风水宝地啊。”附近黄河以及湖泊都有,虽说现在看起来风景确实不怎么样。
旁边正在介绍的侍卫听到赵知冉说的风水宝地,哽了一下,除了□□在此地黄袍加身之外,他是真的看不出来,这里哪有风水宝地的样子,驿站附近不都是这样吗?
还是说皇家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地方的与众不同?
“公子此言不差,此地确实是风水宝地,只可惜,朝中新政所累,此地百姓困苦不堪。”
一个老头拄着拐杖,身后跟着同样老的老仆人,不知为何,靠近两人的时候,身边的侍卫居然没有拦着。
赵顼看到他也是十分惊讶,尤其是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说:“新政所累,王相公也觉得新政错了吗?”
王安石摇摇头,没说错,也没说对,只是看着不远处辛苦耕种的百姓沉默不语。
“父亲,其实我也了解过新政,新政本意是好的,希望能够改善百姓们的生活,救我大宋于困境,可惜,刀子亮的太早,自然是会刺痛一些人的,这些人的反抗,对于没有地基的新政来说,根本抵挡不住。”
王安石变法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太早亮刀子,那就必须要死人,这不叫变法,这叫革命。
赵知冉上课的时候也听过这部分课程,对于王安石这样一个悲情人物,后世更多的是敬重,他的变法也有很多先进之处,可惜跟当时的大环境格格不入。
变法被全面废除,大宋至少还能苟延残喘上百年,如果在当时的环境下继续变法,大宋还能不能撑到二百年之后还真说不好。
大环境不变,王安石变法就只是有害无利,当然,有能力的人是永远不会抱怨大环境的,比如她。
赵知冉说的这些话让赵顼脸色大变,当着王安石的面子大肆批判新政,他唯恐会刺激到这个已经满头白发,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没多久的老人。
“黄口小儿,不知所言,王相公不要放在心上。”
王安石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说:“无妨,老夫还不至于一个娃娃的话都听不得,那小公子说说,这新政的地基该是什么,如何才能应对这些被刺痛的人。”
这也是他辞去宰相之位以后一直思考的事情。
“哈哈哈,光说有什么用,如果嘴上说说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朝中的相公们多的是口灿若莲之辈,新政不也是在落实的时候出现一堆问题吗,能真正做到国富民强才是硬道理。”
口气很大,只可惜配上她小小的个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吹牛。
果不其然,王安石笑着说:“小公子人不大,口气倒不小,居然连朝中相公都不放在眼里。”
“我听父亲称呼您为王相公,您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若陈桥由我掌管,我可以让这陈桥在岁末的税收与一县持平。”
说出这话的时候,王安石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变得严肃,板着脸说:“小公子,这可不是玩笑话。”
“当然不是!”
“若小公子真能做到,老夫愿为小公子驱使,老夫也想看看,小公子说的国富民强是什么样。”
大宋已经内忧外患太久了,所有人都知道,大宋出了问题,可是却没人知道该怎么办,新政与其说是想要变法,不如说是一种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