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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位置上，看着那些时不时飘过的鬼魂，观察他们举止言行，施钲从中感觉到人类活动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鬼魂群体中散发的气息越来越混淆他的认知，甚至有时候让他产生那些也是人类的错误感觉。
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主要是他根本无法确认这些大人口中里灵到底会不会有危险。
还有一点，施钲可明白那些鬼魂其实不知道自己看得到它们。
天色渐渐退却，自然界的光芒消失不见，婚礼现场的光源完全依赖长桌摆放的红白蜡烛，一桌白一桌红，摆满一路。
施钲从他六叔让坐在这开始一直都未曾离开过，坐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屁股都坐麻了，就算难受他还是不敢离开位置乱走，他知道自己现在情况有些特殊，可不能随便离开。
其间他在众多鬼魂当中曾尝试寻找那位即将跟自己结成连理的女鬼，比较失望的是他没找着，也不能说没找到吧，这群鬼魂当中可是有很多女鬼的，问题是他并不知道哪位才是。
其中施钲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卡在喉咙，想吐出来却不知怎讲，因为那群女鬼当中大部分可是些老太婆呀，最大年纪有百岁，不信你看，那位能当祖宗的老奶奶身高比施钲都低半个头，全身上下呈现出缩水的姿态，这很明显年纪不小吧。
倒是有几位看起来年轻貌美的女鬼，但施钲又不敢肯定，难不成在这群鬼中随机挑选？
先不讨论感情问题，就现状也都能施钲蛋疼不已，跟位祖奶奶辈的鬼结婚，事后还天天跟自己儿眼前晃，他哪受得了啊。
其实不能怪施钲为啥这么伤感，因为这种灵娶在各类书籍记载都未有过相关选人的记载，甚至连对象是如何描述都没有，一般人结灵娶，他们可看不到自家‘老婆’长啥模样，反正又不是真过日子，事情办完就算。
越是想下去越伤神，好在施钲完全绷不住之前活开始了，刚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施涛在正中心鼓捣仪式，烧纸上香，煮酒祭神。
几人中唯一女眷胡雨淑则是手捧一方圆形的大托盘，上面摆放各类食物，有糖果坚果还有两坨发糕，盆边垂钓一根红绳，末端细有一枝松柏叶，那是她在那颗柏树上折下来的。
圆盘并不是重点，重点在盘子中间放置的那块牌牌，这玩意基本上人人都认得，灵牌，是块无字红木牌，由于上过漆的缘故在烛光映射下微微反射刺眼红光。
胡雨淑走到施钲身边，让儿子站起来随即开口：“端住盘子，一定不能让灵牌倒下知道吗？”
虽然还是有些情愿，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想反悔都不行，只好听从安排让做啥做啥。
把灵牌交给儿子，胡雨淑便让他在原地待命，她自己走到长桌边上点香。
桌子上需要点很多的香，每隔小段距离就有一节白萝卜放置在那，它的用途就是固定点燃的熏香。
就在胡雨淑把点香的工作做完，施钲终于看到那些蛰伏周遭的鬼魂终于做出行动，那些鬼就跟饥饿十几天没吃饭的人一样，蜂拥扑向长桌的飘烟，动作跟神态似曾相识，这不就跟昨天那位城隍大爷一样。
捧着盘子在不远处，施钲在等那些像疯子的鬼会不会因为抢食而大打出，就在他期待的大戏前，那群鬼魂中发生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意外。
冲在最前面的鬼魂被一只看起来年轻力壮的高大鬼魂拽着，随后一把往鬼堆方向抛，虽然动作看起来暴力，但那只被抛出的鬼好像并没有受伤的样子，只是接下来它不敢轻举妄动。
做完这套动作，那只体型凶猛的鬼怪并没有回头掠夺食物，只是双手交叉耸立一旁，下一刻又出现一只跟前者体型不相上下的鬼魂，也用同样的动作站在另一侧，刚好形成一道墙挡在那群饿死鬼前面。
这场小插曲结束，在两只猛鬼中间，恰当的时机出现了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鬼怪，留着山羊须，出现的一刻施钲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上层老爷的架子，忒大。
那位老爷鬼出现后本就有些恐慌的气息逐渐安静下来，众鬼齐齐看向那位最瞩目的鬼魂。
老爷鬼双手向下压压，意思是让他们都安静，随后一脸肃穆地冲那群混乱的鬼开口说话。他到底讲了些什么施钲不清楚，完全听不到声，好可惜。
并没用多长时间，那位老爷鬼好像把它要讲的话说完，随后让开道飘向一旁，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施钲整个人都呆住的景象，这让施钲不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在排队，从两只猛鬼手上领祭品。
而施钲在一旁伸着脖子张嘴发呆，静静看着那群鬼在分食，口中滴下一滴唾液到盘子中都未发觉。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你抢我夺，然后发生冲突，最后用一些高能法术打一架的吗？’幻想被冲击到的施钲脑子已经不在轨道上了，他甚至想冲过去随便找只鬼打听打听，他们这是闹哪样呀？
其实施钲知识面还不成熟，不然他可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就是，鬼竟然出现社会性活动，也不能称作鬼吧，其实在灵异界说法叫做灵，跟携带阴气的厉鬼还是有些差别的，不过这不重要。
这幅景象完全打破施钲对鬼的残暴性，无理智性，跟掠夺自私性的认知完全颠覆，‘原来鬼也听话，会害怕！’
就是这份纪律性施钲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情况，在最开始，那群鬼疯狂冲向食物堆时，大部分冲在前面全是些男鬼跟一些中年女性的鬼魂，而他们身后另一群看起来比较体弱的老年鬼和幼鬼，少数年轻的女鬼完全就跟不上节奏。
因为鬼老爷的出现，恰恰帮助到那些可能因为自身原因，最后啥都捞不着的鬼得到了同样的好处。
食物分配下来，每只鬼手上都能端着不少食物，目测还能余下好大一部分，看到这施钲也能明白，剩下那部分不用想都知道归谁。
得到好处的鬼好像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仿佛这种事情都是理所当然似的。
被分配的鬼大部分陆续离开消失不见，有一半拿到食物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飘到不远处或者是树上。
留下来的这些鬼其目的很简单，他们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现场的几位活人身上，角色互换，这回轮到那些鬼看施钲的好戏咯。
注意到这一点的施钲，背后开始冒冷汗，体验到人生中第一次被众鬼群盯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这些目光也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接下来的大事。
被鬼盯说实话真不好受，那一幅幅毫无表情的脸让施钲想死的心都有了，更过分的是有两只年纪在三十多岁样貌的鬼，一坐一站地在那棵柏树下吃东西看着他，这让树边的施钲鸡皮疙瘩就没落下过，总是有一种他们嘴里嚼的是自己的肉一样。
幸好，后来有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古装女鬼，她在队尾领完食物后飘到倾斜的柏树上坐下，男女的组合稍微能冲淡这份窒息的气氛。
被折磨得快受不了了，施钲终于等到冥婚仪式开始，施涛牵引施钲行动，接下来每一步操作都会在儿子身边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