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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的我蹲了下来,抓住一颗卷心菜,想要试着拔出来一看究竟。
陆涛见状,便过来阻止,“归零,你手下那颗没熟,旁边的熟了,想吃的话,摘旁边那颗。”
一句话将我清醒,“没关系,我想多了。”
的确,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此刻,一阵微风吹过,远处的竹林沙沙作响,那一排排盎然的绿意毫无血腥味。
“中午就吃竹筒饭吧,你方便的话,去砍一节竹子过来,”陆涛顺手递给我一把砍刀,这东西我虽然没用过,可砍一节竹子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走到竹前,我横起一刀,忘却了昨晚白骨一般的竹节,狠狠劈下。
可我的力气实在太小,一刀下去,却只在竹身上划了一道。
无奈的苦笑之下,我再起一刀。
这一次,深了一点,那竹身上被破开了一个小口。
片刻之后,里面却流出了鲜红的液体,我吓得后退三步,屏气凝神,再一看,却只是一些竹液。
昨晚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就连大白天的都会出现这种幻觉。
又上了几刀,才将一节竹子砍下,捡起之后,回了木屋。
相比较我的无力,陆涛则顺手了很多,“等你在这里待上个几十年,砍这些竹子也能快很多。”
“哈哈,几十年吗?”现在看来,的确有这种可能。
将竹筒破开一面,洗净的糯米放入其中,放在蒸锅上,一刻钟的时间,竹香沁鼻,米香入味。
想到之前梦儿吃的样子,心里就莫名的开心,不知道莫大发此时有没有到酆都,不知道梦儿愿不愿意过来陪我。
“怎么了?有心事?”陆涛问道。
“还好,只是昨天让莫大发回去跟我的妻子说了这里的情况,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过来陪我。”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既然都有妻子了。”
“嗯,我结亲早。”
“孩子呢?”
“那倒是没有,”我讪笑两声,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感受膝下有子,珠玉满堂的感觉,也或许我们这类人本来就没有资格享受天伦。
“我也曾经有过妻子孩子,只是当我告诉她们整件事情之后,我那婆娘宁可带着孩子寄宿娘家,也不愿意来这跟我同住,说什么太过阴邪,实际上就是不愿跟我在这吃苦,唉,人心叵测,尤其是枕边人。”
“梦儿不会的,”对,我的梦儿不会的,她一向温柔体贴,如果知道我在这里经受如此遭遇,绝对会选择来这里陪我的。
“希望吧,”陆涛又给我递了一杯竹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是今晚吧,从这里来回一天一夜差不多,”喝下竹茶,一时间神清气爽。
下午闲来无事,我和陆涛又下了几盘围棋,不过今天我状态不好,连输了几局。
晚饭是我做的,看日落西沉,时间也差不多了,“陆先生,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吗?晚饭麻烦你帮忙照看下。”
“好说,你去吧,”陆涛倒是好说话,我转身离开。
到了林子前,莫大发果然在那等着,身旁的梦儿一脸的担忧。
“梦儿,你来了,太好了!”就知道我的感觉不会错,梦儿绝对能理解我的。
“归零大哥,你还好吗?莫少爷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我担心死了。”
“没事,有你在,什么事都没有,”我抱过梦儿,虽然没有任何温度,但我的内心却无比的炙热,“梦儿,你愿意跟我留在这里吗?虽然换了个地方,可这里风景不错,你以前不是经常说想找个地方和我隐居吗,我们从此可以不问世事,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平淡安逸的渡完此生。”
本以为梦儿会满心欢喜的接受,没想到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良久的沉默,我放开她的肩膀,“梦儿你怎么了?”
“对不起归零大哥,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张娇柔的面孔突然变得忧伤起来。
“我不想一直待在这里,我听说了那几幅画的事情,我太害怕了,就算有归零大哥你在,我还是害怕,我对不起你,归零大哥,你忘了我吧。”
几句话让我的脑海再度轰鸣,因为和我预想中的画面不同,我完全无法接受。
梦儿快速的回到车里,莫大发一脸的愧疚,“归零师傅”
叹了口气,“我没事,你好好照顾梦儿。”
“嗯,放心吧,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的,”随后,莫大发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木屋,陆涛把晚饭端了出来,“归零,晚饭好了,你妻子呢?”
我没有理他,径直的回到了房间,躺了过去。
眼神迷离,“果然,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虚假?
是的。
尽管刚才的梦儿,很真实,真实到身上的冰冷都和真正的梦儿如出一辙,不过我知道,她不是梦儿,或者说,她不是我的梦儿。
这不仅是我心中的执念,认为梦儿不会理我而去,而是身边的种种都极不协调。
莫大发也极其反常,当他听到我腰留在这里之后,那种开心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莽夫。
陆涛,木屋,竹林,地下,这两日以来经历的种种,都一直让我觉得周围的一切很不真实,却又愿意相信,或许在我的内心深处,也曾经渴望着一份安宁。
不过这一切,都在刚刚和梦儿的拥抱里结束了,痛苦和失望远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加凌厉,刚刚一刻的心碎太过真实,让我周身的一切仿若置身地狱。
不。
我,归零。
现在的确深处地狱!
为此,在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里,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而这个契机就是晚上,我必须跟着陆涛,知道他晚上去了哪里。
忍着饥饿,我闭上了双眼,假装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推门声,声音很轻,可我明确的知道,陆涛来了,他走到我床前,蹲下身,在床边看了我很久,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很沉,很重。
我忍得很好,直到他离开房间,都没有发现我只是假装睡着。
离开之后,我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漆黑,好在我提前熟悉了这片黑暗,模糊的也能看得清周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