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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王权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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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四句挺没逻辑的童谣,大概是自己也觉得幼稚,安宁哥一边乐着一边冲我举起了杯。

而我却还没从惊讶中抽离出来,硬是愣了三四秒,才回过神赶忙也端起酒杯,和安宁哥碰了一下。

我得承认,如果没有最后小孩儿偷鸡腿这段的话,我也许只会把安宁哥讲的故事当成故事来听,但现在,我深刻怀疑,这故事里的绝大多数内容可能都是真的。

那信息量可就有点大了,大到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好,安宁哥没注意到我脑子掉线了,他自顾自又说道:“说起来,以前的人真不容易,像我姥爷那一辈,是真苦啊。”

我收回思绪,看到安宁哥似乎忽然陷入有些偏伤感风格的回忆,而我又不太会劝人,索性再次举杯,同时冲安宁哥做出个‘都在酒里’的眼神。

说到底安宁哥的岁数不小了,情绪什么的都好调整,和我碰完杯后,他脸上也恢复了乐乐呵呵的样子。

而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来说,心思已经全在刚刚那段故事上了。

如果这故事都是真的,那也许我该先弄明白,为什么其中有些地方有那么明显的不合理。

为了搞清楚,我干脆直接问出了我觉得最不合理的一点:“安宁哥,照您的意思,平安里以前所有闹鬼事件中的‘鬼’,都是当年被烧死的囚犯?”

安宁哥答道:“按那故事来说,确实如此。”

我接着问道:“那怎么会是个小孩儿呢?而且偷鸡腿这事儿好像也没多大罪过吧?能是穷凶极恶的人干的?”

安宁哥答道:“你也觉得这很不合理对吧?所以我才跟你说,我觉得这些故事里面可信的成分不多。”

我追问道:“那,既然您也觉得不合理,您母亲跟您讲这些故事时,您有问过这是为什么吗?”

似乎对这问题早就烂熟于心,我一问完,安宁哥就笑道:“当然问过,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给过我答案,她说…哪儿那么些问题?赶紧吃饭,再不吃,小孩儿鬼就把你的饭也偷走了。”

说完,安宁哥很爽朗的笑了起来,我微一愣神,不由得也笑了。

是啊,小孩子问妈妈这种不着边际,妈妈也回答不上的问题时,这不就是最常见的标准答案嘛?

看来,安宁哥是真的只把这故事当成了故事,并没打算深究其中的不合理,我也听得出来,关于这故事,起码关于这位‘小孩儿鬼’,安宁哥是已经把能讲的全讲了,再问也问不出别的花儿了。

于是我索性转移重点,又问了其他几个我觉得这故事中的不合理或者不清楚的地方。

然而随着安宁哥给我的答案,我渐渐只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安宁哥是个十分坦诚的人,他刚才给我讲的,基本就是他知道的全部了,后来不管我问啥,他基本都没能给我更多信息。

所以很快我就也没脾气了,便把问题拉回了现实,冲他问起了现在的平安里:“安宁哥,所以现在的平安里,就是完全在那座渔村的旧址上拆迁重建的吗?一点位置都没变?”

这次安宁哥想了想,终于说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要说位置的话…确实没怎么变动过,毕竟我亲眼见过那座渔村,就在那儿,但又不能说完全没变,严格说起来…”

安宁哥把手平放在桌上说:“老渔村原本的位置在这儿…”他又把手抬到空中说:“现在的平安里算是在这儿…那片改建后,地基整体拔高了许多,当时说是为了防止跟海有关的自然灾难,就要整体拔高,所以要是说具体位置的话,老渔村,应该是被埋在了平安里的下面。”

“下面?被埋了起来?那渔村压根没拆,就直接给埋起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房间会出现偷鸡腿的小孩儿鬼,似乎还挺合理的。

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读了那么多书,自然知道这世上有一种鬼叫‘地缚灵’。

整村被埋,光是听着都感觉有点恐怖啊。

没想到安宁哥却很干脆的否认道:“怎么会?拆肯定还是要拆的,井月你见过一些大型工地吧?像平安里那种楼均高十八层的小区,要挖的地基坑深着呢,虽然地面整体填高了,但要挖那种基坑,老渔村肯定保不住的。”

“哦,那还好…”

我松了口气,安宁哥不明就里的问道:“什么还好?”

我没回答安宁哥,而是追问道:“那老渔村在多深的地下啊?原址比现在的地面低很多吗?”

安宁哥一耸肩说:“这就不好说了,因为那片是整体填高的,没有参照物了…要是以前,还能以海边一些千年不变的礁石做参考,但现在那边的沿海线已经不是原来的沿海线了,也没法说。”

“沿海线不是以前的沿海线?您的意思是…”

我隐约猜到了答案,但还是想得到安宁哥的准确答复。

安宁哥倒也痛快,他说道:“讲故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平安里那片陆地根本不是填海造出来的,但那附近确实有过填海造陆地这事儿,井月,平安里后面有一片荒草地,这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安宁哥继续说道:“那片荒草地,差不多就全是填海造出来的新陆地,也就是在这过程中,这边整体地平线都拔高了一些。”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平安里那边的地形,要是这么说的话,填海造的那片新陆地的面积可是不小,而如果没有这片新陆地的话,平安里离海边就相当近了,步行顶多只需要一分钟。

“不说这个了,井月,听这意思,你是外地来滨海城奋斗的吧?你老家哪里的?怎么想到上这边来了?”

安宁哥忽然聊起了家常,而我也觉得,关于平安里的话题聊的确实有点多了,话题太单一自然会显得枯燥,于是我便顺着安宁哥的话,跟他闲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忽然,饭店门口处,一个柔媚的女人声音叫道:“安宁。”

安宁哥回头的同时,我也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头火红的波浪卷发,跟手铐差不多大小的巨大金色耳环,精致的五官,略浓却又恰到好处一点不俗的妆容,白色亚麻小衫,深色小挎包,蓝色波西米亚风大长裙,简单的搭配,却将她本就高挑的身材衬托的越发挺拔。

美人,十足的美人,气场强大的美人。

“小相回来了?井月,这是你王姐,咱们饭店的老板,小相,这是井月老弟。”

安宁哥主动介绍了女人的身份。

我赶忙礼貌起身,冲那女人点头道:“王姐好。”

女人翩然走到我面前,冲我伸出纤纤玉手,我赶忙抬手,和她轻轻碰了一下算是握过。

女人收回手,白了安宁一眼说:“你才王姐呢,难听死了,都把人叫老了,我叫王权相,老弟,叫相姐。”

王权相,人如其名,有点大气。

我多少有点尴尬,但还是听话的叫道:“相姐好。”

女人满意一笑,笑的明眸皓齿,像朵很适合此刻绽放的夜来香。

“老弟真乖…”女人视线越过我,冲安宁哥问道:“安宁,这就是你让老娘停业一天要接待的老弟?行,不错。”

女人说完这话我才回过神来,是啊,难怪我进来这么久,店里愣是一个客人都没来过。

似乎不想让我在这件事上太过过意不去,安宁哥没接女人的话,而是笑道:“对了小相,正好你回来了,给咱老弟算个命吧。”

“算命?”

我有点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