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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左右看看,率先回道:“上午还好好地,下午就突地倒下了,我们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才请了大夫来过。大夫说‘国公爷是寒邪入侵,有脾失健运、气血虚浮之兆,’给开了几副药,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喂国公爷服下。”
嘉善颔首,随口道:“既如此,那就按照大夫说的办。”
这一时,张氏状似随意地开口道:“派去光禄寺和通政司的人回来没有?世子他们几时到?”
“国公爷这个样子,定会要人随侍在旁。身为儿女,我、世子还有瑛哥儿都责无旁贷。”张氏扬声说。
嘉善知道她是有意讲给自己听的,刚分了一抹肃杀的眼风过去,齐氏便主动笑一笑道:“娘说的是,媳妇儿也与您一样在所不辞。”
张氏还在惊讶这个一向刚硬的儿媳竟会站在自己这边,却听得齐氏下一句道:“不过,公主是君,金枝玉叶之身,自然不可能为祖父侍疾。”
张氏忙道:“公主是君,她的夫婿可不是。”
这话的指向未免就太明显了,嘉善凛然抬眸,眼中掠过一丝冷意。
齐氏不慌不忙地道:“四叔当然不是君,只是他掌管整个京城的军务,平日里本就繁忙。我记得太奶奶在世的时候,就曾教导过我们‘家以国为先,无国不成家。’”
“回想起来,真觉得太奶奶音容犹在。”齐氏微一摇头,好像是真的在遗憾,“府上众人都如此尊敬太奶奶,我想,不会有人忤逆太奶奶的意思。””
张氏咬着牙,恨恨看了齐氏一眼。
居然搬出闻老太君来压她,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货!
齐氏淡然自若地笑一笑,大方不改,继续道:“这样看来,公主与四叔,大概无法像我们一样身先士卒了。”
嘉善在心里领了齐氏的情,虽然不愿卖好于安国公,但她也不想给旁人说闲话的机会。她端正了姿态道:“我生瑄哥儿的时候,父皇曾赏下过一支天山的雪莲,一直在我府上没有机会用。”
“雪莲有除寒壮阳之效,正对了国公爷的病症,稍后我会派人送来,”嘉善平静地道,“就当是全了我与驸马的孝心。”
嘉善此举让张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见张氏终于哑口无言,嘉善方施施然地离开了国公府。
展岳回府以后,知道安国公病了,起初还淡淡地,倒是听到嘉善主动送了一支雪莲去安国公府时,有些情绪波动。
他皱起眉头,轻声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怎能平白给了他,岂不是用大理石压咸菜缸子。”
嘉善的心里本还微微郁结,听他这样形容,不由嫣然笑道:“哪有这样说人的,可真够促狭!”
展岳也弯了眼:“我这都是抬举他了。”
嘉善知道他不喜安国公,最后的父子之情也在这几年快要被磨灭光了,她遂道:“总是些身外之物罢了,这种时候,不能让他们坏了你的名声。”
“那你下一次生产的时候怎么办?”展岳一本正经地握住她的手,语态柔和,“岂不是没东西补身子了。”
嘉善的脸色轻微羞赧,打他一下:“下一次还没有影子呢。”
“谁说的。”展岳亲了下她的唇,目光多了一丝认真的温柔:“我掐指算过,瑄哥儿明年就要多个妹妹了。”
“是吗,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嘉善轻轻地回亲了他一下。
展岳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有意地往她耳垂处吹了口热气,他扬起唇角:“你说什么时候?”
嘉善的呼吸渐渐乱了,很快承受起他烈火一般的动情。
两人都没把安国公的事情放在心上,无论他是真病还是假病,嘉善与展岳都并不在乎。
然而,这一次,安国公的这场病却持续地生了近半个月,直到嘉善又一次地过了国公府,安国公都没有要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