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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陶啸与薛蟠去探望熊猫会的小朋友金大米, 正遇上两个孩子被一群大人欺负。好在他俩没吃什么亏。薛蟠随手杀了个痞子,没事人一般领着两个孩子进屋了。
到里头一瞧, 这户人家实在穷得厉害, 连连摇头。“吴逊之过。”
陶啸道:“吴逊也不是神仙。他这般已不错了。”
薛蟠叹道:“我知道。可吴逊治下竟也是如此,别处的百姓就更惨了。”
大米道:“我母亲其实能赚些钱。只是或被人抢走、或被金二狗讹去, 或是让放印子钱的那些人找到。”
陶啸问道:“放印子钱的是何人?”大米摇头。薛蟠遂喊跟来的熊猫会的人去花市喊金寡妇。
不多时金寡妇回来,得知他们昨儿连夜贴在门口的灵符竟是二千两银子,吓傻了。良久回过神来, 声音发抖茫然盘算道:“糙米先买十斤, 棉布买……买……一匹,油竟有日子没买过了不知涨价没……”
薛蟠长叹摇头:“这不是吴逊之过是谁之过?”
陶啸正色道:“放印子钱的人。”
“不惩治放印子钱的人,难道不是他之过?”薛蟠乃道, “金大嫂, 莫盘算了。两千两银子足够给孩子们吃好穿好, 再买个安全些的小院子。你先说说那放印子钱的是谁。”
金寡妇又茫然了半日才想起来, 虽说平素讨债的是一群市井闲汉, 后头的正主竟然是放生寺的和尚。薛蟠听罢直拍脑袋。因他本是和尚, 又常来扬州,故极清楚扬州佛教地图, 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座庙。
遂兵分两路。薛蟠小朱整顿熊猫会,陶啸训练山匪。忠顺王爷得空往两处指手画脚,心情不好便甩银票子买东西。薛蟠十分羡慕, 真不知道他们家哪来那么多钱。他特日日将仿制的锦衣卫腰牌带在身上, 预备啥时候有官差来查他们杀的那几个人。谁知直到金家搬走都还没等到官差。看来贫民窟是被扬州府衙遗忘之地。后刘癞子和金二狗又去金寡妇摊子闹事, 大米溜回赌坊找四当家。四当家干干脆脆把他俩宰了。此为后话。
过了两日,收到张子非书信,其中告知沈花囡所言的天官街李氏钟表行。薛蟠赶忙将信拿给徽姨。徽姨遂与老仆、十六商议再查沈小哥的私塾先生。忠顺趁机溜了出去,临走时给薛蟠使了个眼色让他打掩护。谁知徽姨看似没留神,他前脚刚走便喊小朱去庄子里晃晃,亦丢出一个“你知道该怎么做”的眼神。
王爷才刚到庄子没一会子,小朱赶到,悠悠哉哉坐在二人跟前。忠顺视他如无物,命陶啸给自己捏肩膀揉胳膊。小朱毫不嫌碍眼,兴致勃勃吃茶围观。
正闹着,外头山匪来报,有客人求见陶将军。三人互视几眼:外人哪儿知道陶将军才此?遂命请进来。
只见进来一名三十四五岁的儒生,身着青衣头戴四方平定巾,面色苍白。陶啸懒洋洋歪在堂屋正中的乌木交椅上。儒生朝他深深一揖。
陶啸纹丝不动,只斜睨他两眼,道:“下立何人。”
儒生道:“晚生不才,只觉舍弟罪不当死,求将军给个解释。”乃目光炯炯盯着陶啸。
陶啸怔了怔:“啥玩意儿?会说人话不会?”儒生眼神冰冷。
静默了一阵子,旁边出来位山匪,递给陶啸一张纸,低声道:“大当家让小的给您。”
陶啸忙坐正了,接过来瞧几眼,一字一句的念道:“他弟弟肯定死了。问怎么死的,要不要帮他弟弟报仇。仇家有无官职。无官不富贵二百两,富人五百两,当官的七品以下二千两,六品五千两,五品一万两,四品以上不接……这是大当家写的?”
山匪道:“不是。这是三当家写的。大当家觉得挺好,便让小的给送来。”
陶啸晃了晃纸向儒生道:“我并不知你是何人,你弟弟若死了也不与我相干。方才便是我们家的报价。你琢磨着如何?”儒生依然盯着陶啸。陶啸皱眉,不耐烦道:“做买卖便做,不做滚蛋!”
儒生道:“舍弟若非陶将军所害,可否请陶将军起个誓。”
旁边那山匪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我们瓢把子姓萧!”儒生一愣。
陶啸嗤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向你起誓。滚犊子!”
儒生忙说:“敢问瓢把子尊姓大名?”
“好教你个小书生得知。爷爷我名萧四虎,江湖上说的铁面夜叉就是我!”
儒生又看了他半日,拱手道:“晚生认得了。”遂立起告辞。陶啸只掸掸手,两个山匪领着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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