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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从怀内取了一叠东西出来:“还有这些事。蓉哥儿才多大,怕是难对付。”
贾敬接过来一看,大惊。那些皆是宁国府下人在外头做的欺男霸女仗势违法之事。“这是哪里来的!”
贾赦苦笑:“前些日子我察觉有人在搜罗这个,便顺手查了查。不曾想活动的人家还不少,显见想捞好处。不然早先珍哥儿在时怎么不见有人动弹?家中若没个大人,不论里头外头,蓉哥儿怕是得让人连皮带骨吃下去。你们府里也得让这些奴才搬空了。你纵想炼丹,也得府里供花销不是?”遂又取出一份单子,乃是宁国府下人贪墨的账目。前头那份是王子腾查的,后头这份其实是帐房先生猜度着写的。吓唬贾敬足够了。
贾敬果然气得身子也抖了手也凉了。“好大的胆子!”
贾赦道:“倒不奇怪,家家户户都有这等奴才。不过你们府里委实比旁人家多些,贪墨的数目也重些。”
贾敬怒道:“待珍儿入土为安,我必拆了这帮狗东西的骨头!”愤然甩袖子进去了。
当日傍晚,忠福王爷正在宗人府衙门里闷坐,文吏相公悄声来回:“王爷,忠顺王府的瑛小爷求见。”忠福一愣,忙命请进来。
只见陶瑛神色刚毅走近跟前行礼:“伯父。”
忠福一看他身边没跟着人,便知道出了什么事。“瑛儿,你独自来的?”
陶瑛点头:“侄儿有事想跟伯父说。”
忠福乃命他坐到跟前。
陶瑛正色大声道:“侄儿已决定了,只做我爹的义子,不入宗谱。”四周的官员小吏衙役皆大惊。
忠福皱眉。半晌才说:“前几日昀儿还跟我说,他想让你入宗谱呢。”
陶瑛微笑道:“我知道。昀儿有这份心思,于侄儿足矣。”他顿了顿,“伯父可听说了今儿荣国府跟前那桩笑话?有两个演戏演得极不好的老戏子,干嚎着说宝玉搞大了他们家闺女的肚子。宝玉才多大。”
忠福笑道:“听说了。大约蹲错了大门。”
陶瑛摇头:“不曾。只说错了人。”忠福眼神一动。“他们本该赖宝玉他师父的兄弟——就是我的一个朋友。然后从这上头绕个弯子赖到我头上来。偏岁数大了记不清楚,只记住了宝玉的名字。”
忠福脑中已转了好几个念头。“听你的口气,你已知道是谁做的?”
陶瑛低声叹道:“我大娘。”
忠福拍案。
“她老人家也没想到手下人做事如此不利索。非但事儿没办妥,还轻易就招供了。如今我老子和大娘小娘正闹得鸡飞狗跳呢。”陶瑛再叹,“何苦来?不过是个宗谱,不入也没什么。我本是个乡野混小子,如今已得了爹、还得了兄弟,足矣。”
忠福默然。左右围观者亦寂静如水。
良久,陶瑛接着说:“我也理解大娘为何着急。终究我岁数比昀儿大,也比他略显机灵几分。昀儿也并非她亲生的。我爹的心思早在金陵时便昭告了哥哥们。昀儿还小。他现在不在乎,难保日后依然不在乎。纵依然不在乎,他那个小傻子,也难保被人撺掇哄骗。我宁可不入这个宗谱,留着一个信任喜欢我的兄弟,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
忠福霎时眼圈子红了。半晌,看着他道:“好孩子。”
陶瑛又说:“我的来历如今京中已无人不知。倘若别人依样画葫芦,回头这个王爷跟前冒出来个儿子、那个王爷跟前冒出来个孙子,宗法还不定乱成什么。再更离谱些,或是有人充做已没了的老王爷的遗珠,死无对证。这年头做假证据的花样翻新、比真的还真,查都没法子查去。”
忠福愕然,细细端详他良久,缓缓点头。又思忖了好一阵子才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了。回头我跟你老子商议。”
“谢伯父。”
陶瑛遂告辞。
忠福忽然问道:“日后可会后悔?”
陶瑛道:“活在当下便好,无须管什么日后。若总盘算日后,少不得还惦记从前,那就没法过了。再说,世子之位给了我未必合适,反成累赘。车到山前必有路,天生我材必有用。保不齐日后我能立下大功、圣人另封我个王位呢?”
忠福不觉笑道:“你倒是有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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