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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哪儿丢的。”
裘良苦笑:“陛下,哪儿都能丢。微臣这小衙门……实在举步维艰。”
圣人挑眉看了他几眼:“嫌弃官帽子太小?”
“微臣不敢。”裘良忙叩头,“求陛下另派……管得起的大人主持,微臣愿意竭力辅佐。”
“既如此,就命刑部尚书高昉主持。还要些什么人相助你们自己挑。”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裘良口中谢恩,心里抱怨连天:高昉这老头太坑了!与朝中多位王爷重臣纠纠缠缠,且有许多把柄落在旁人之手。若他主持此案,便成了不明和尚说的猪队长,天知道会站在哪一头。
裘良前脚刚走,戴权后脚出宫、又跑去了哥谭客栈。
张子非见之懵了:“老内相……不是……这种朝堂大事,您老来寻我一个民间掌柜作甚?”
戴权笑眯眯道:“张大掌柜莫急。杂家想着,你终究知道些绿林事务,西江月又是绿林人物。你见识甚广,随便说说,说错了也无碍。”
张子非细思良久,诚惶诚恐道:“民女只是个寻常百姓……”
“让你说你就说。”
张子非吸了口气:“这案子大抵是查不明白了。”
“哦?为何查不明白?”
“刑部尚书高大人的大名,我也听说过。不是他没本事,实在是他本事太大了,能把和稀泥和拆东墙补西墙玩成艺术。”这话是薛蟠说的。“敢当街行刺公主的,少说是个王子,或是看‘私通’二字不痛快的王妃太妃、正经公主郡主。高大人肯定不会得罪凤子龙孙。所以他能弄出一个四角俱全、谁都挑不出错的替罪羊。”
“张大掌柜看,何人最可疑。”
“民女这两日仔细斟酌,最可疑的是几位长公主。”
戴权抬头。
张子非正色道:“民女是女人。有些事……其实男人是不在乎的。比如勾搭了个美貌的□□、生了个私生女。风流韵事哈哈一笑,还挺有面子。故此诸位王爷皇子不至于不能忍仇二奶奶。然而女人在乎。尤其是嫡妻和正经女儿。仇二奶奶每出门一次就是在打一次正经公主的脸,她们很难忍。”
戴权缓缓点头。薛蟠肯用个年轻的姑娘当大掌柜,其必有过人之处。“西江月可有消息?”
“没有。且民女以为不与她相干。”张子非道,“她是做线人的。但凡扯过一次谎,她的消息便不可靠了。届时想杀她的人天知道有多少。”
“是这么回事。”对绿林规矩,大内权监戴权实实在在是个小白。然他总不能露怯,唯有不懂装懂。
回至宫中,戴权一五一十向皇帝细禀。皇帝也觉得这个女掌柜所言有理。他倒不是相信什么绿林道上的规矩,他只是觉得西江月一介女贼、如何调得动御林军?
到了仇二奶□□七这日,斜阳垂暮、春风拂人。广济寺后那座宅邸悄然开了个角门,从里头缓缓抬出一顶乌木小轿。此轿四面青黑,轿顶还系着条孝带。几个抬轿子的皆长得平平无奇,丢进人堆里找不见的那种。轿旁跟了两个婆子,亦通身孝服、素淡眉眼。
小轿静静出门,避开繁华大道专走幽静小街,绕大半个京城来到仇府门口。此时天色已黑了大半,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
两个婆子同时躬身掀开轿帘,从里头下来两个素净的大丫鬟,立在轿子旁小心翼翼搀扶下一位夫人。这夫人穿了身黑色锦袍,头戴纱帽看不见容貌,身姿窈窕弱不胜衣。一行人慢慢走入仇府大门。
仇家算是很给面子的。死了个儿媳妇,居然把灵堂就设在正堂。阖府上下披麻戴孝,连仇老夫人都腰系麻绳。只除了仇都尉本人还在山东做钦差没回来,其余沾得着边的亲戚都过来帮忙了。请的法师也都是京中最有名望的高僧名道,日夜不停叮叮当当。即使他们家二爷还躺在炕上动弹不得。
几个人慌张跑入灵堂招呼。霎时满堂的亲戚奴才撤了个干净,半条影子都不留。黑袍夫人扶着丫鬟踉跄到灵前,双腿一软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