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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大叔遂领客人进去,冯紫英说明来意。毕得闲翻出《驳海贸论》。与仇都尉给的书信一对比,相似、但非同一人手笔。毕得闲讲述自己如何当面出题、西江月如何一挥而就。冯紫英轻轻点头,怅然嗟叹。
高淳、江宁二县依然在寻找二牛三牛,毕得闲对此案有所耳闻。细看那封信道:“字迹虽不是西江月手笔,行文却像她的。这位与仇都尉全家有仇,也保不齐故意给他假金牌。”
冯紫英呆了半晌,低声道:“若当真被村妇打了金首饰……”
二人大眼瞪小眼。毕得闲让仆人大叔亲去隔壁喊不明和尚。
不多会子,门外一声没精打采的“阿弥陀佛”,薛蟠溜达进来。“二位大佬,这种一看就会触红线的事儿就不能瞒着贫僧悄咪咪解决了么?”
毕得闲指了指案头一信一文:“你看看可是同一人所写。”
“不看。”薛蟠拉把椅子打横坐下,“我才不信你俩看不出来。少拉贫僧下水。”
冯紫英瞪了他一眼:“你与西江月可熟悉。”
“打过几次交道,每回都吃亏、从没占过便宜。”薛蟠替自己倒茶,“人很公正。”
“胆子有多大。”
“若圣人那个私生女没抢先死在别人手里,她一定会动手、且会让仇人死得很难看。”
冯紫英从怀内取出几份口供递给他,乃是仇钦差及其同僚的。
薛蟠看得龇牙咧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贫僧信了。因为事儿对民间而言太过合情合理,对官员而言又太过离奇——他们编不出来。冯大哥,你办案多年,犯人有没有扯谎应该看得出来。”
“我瞧旁人皆不曾扯谎。”冯紫英道,“仇都尉不好说,他是能人。”
薛蟠认命的拿起案头两份信文看罢道:“冯大哥不如拿这个去诈姓仇的一诈,贫僧觉得他没说实话。”
“哪里不对?”
“西江月是个线人。线人的工作是从东边打听到消息告诉南边,再从南边交换消息告诉西边。她自己并没有侦查能力,连个寻常捕头都比不上。从仇钦差赶到金陵、到他重新得到金牌,也就十二三天吧。此事若是哪位后宫妃嫔给钦差组挖的坑,必然机警周密、说不定连二牛三牛那个村子都是假的。”他指着信上几行字说,“短短半个月不到,我不信西江月有本事查到妃嫔头上去。”
冯紫英思忖道:“若是她得了明白消息呢?”
“有名声的线人,不会听风就是雨,要紧消息务必核查真假。哪怕直白写上信圆师父、二皇子妃或孙良娣亲爹的大名,都有可能是西江月弄来的。因为几位都在江南,核查方便。后宫、京城,太远了。信鸽来回也赶不上。”
冯紫英点头,收拾东西起身告辞。
毕得闲隔着窗户看他出了门,皱眉道:“和尚,依你看是何人所为?”
“贫僧不费那个脑子。”薛蟠道,“还不如直接去找西江月问问清楚。”
“也好。”
数天后,冯紫英从松江赶回金陵。仇都尉重新招供了一份供词,说西江月撺掇他买假金牌、罪名扣给后宫妃嫔是他自己的主意。
毕得闲看罢,从案头翻出张笺子来递给冯紫英:“不明和尚跑了趟扬州,这是从西江月那儿拿来的。”
冯紫英一看,笺子上赫然写着“报价单”三个字。下头有仇都尉本尊亲笔,绝非假冒。
“西江月说,仇都尉那块既然和真的重量相差无几,必是他自己请人另做的。”毕得闲道,“乱真鎏金铜~~牌。老实说,有点儿便宜。”
冯紫英冷哼道:“未免太便宜了。便宜无好货。”
“人家说了是鎏金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