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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倾不以为然地笑笑:“也没什么,一些以前的小事罢了。”
“一些小事?!”方昊怒了,他一把揪住衣领把人半拎起来,“平白无故的,皇帝为何突然召见你?老四,你到底在做什么?”
薛定倾被他拽得半离地,却没有挣扎,倔强地垂眼盯着地面:“皇帝至高无上,自然想干什么干什么,他要见我,我还能抗旨不成?”
方昊狠狠瞪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心里想什么?”不知这话触动了哪一点,薛定倾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冷笑着顶撞了回去,“大哥觉得我能想什么?!”
“端午那夜跟在阿萝身后的是不是你?”方昊一梗,压低声音斥道,“她的日子才刚刚好了些,你偏在这时候跳出来挑起事端,是嫌她苦日子过得不够吗?”
薛定倾脸上冷笑瞬间淡去,他死死盯着方昊:“你也知道她过得不好?那当初为何偏要把她嫁入皇家?她生性开朗,喜欢自由,你们身为父兄却偏把她送到宫里去当金丝雀。她过得不好都是因为你们!”
方昊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但很快遮掩过去,冷哼道:“她年纪到了总要嫁人,出阁了就该收敛性子,不能继续像从前一样没规没矩。每个女子都有这一遭,阿萝自然也不例外。
“可也不必非得嫁入皇家,那就是个火坑。她嫁给谁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嫁给皇帝?”这个问题压在薛定倾心底两年,辗转反侧,始终意难平,仿佛一根毒刺时时啃噬折磨着他的心,今天终于再不想压抑,一咬牙,沙哑着嗓子,委屈又愤懑地质问对方,“难道我就不行吗?”
方昊不妨他当面问了出来,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往四下扫了一眼,没有做声。
薛定倾一直以为方昊对他的心意不知情,如今看对方并没有意外,分明是早已知道此事,他脸色瞬间煞白,心里一片寒凉,颤声问:“大哥,你……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我对阿萝……”
方昊眼神晦涩地看了看他,深深叹息了一声,松开了禁锢对方的手。
薛定倾反而凑了上前:“大哥,你……”他下意识拽紧方昊的衣袖,不敢置信地追问,“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拆散我们?!”
他的语气太过凄然,椎心泣血一般惨烈。方昊一直视他为手足兄弟,到底于心不忍,移开视线道:“你们两个从小就胆大包天,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敢做。若让你们成双,以阿萝的性子只怕更是肆无忌惮,你又一味迁就纵容,如此下去,日后还有谁能管束她?”
薛定倾呆愣了,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方昊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如当头一棒,让他整个人都懵了。半晌,他怔怔退后一步,喉咙里溢出一声尖锐而讥诮的笑,不知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但他仍旧难以相信,“你竟是嫌我太迁就她了?难倒我不该对她好吗?”
方昊眉头紧皱,实在不忍心再出言伤他,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任由他继续纠缠下去伤人伤己,不如快刀斩乱麻:“你是对她好,但你护得住她吗?她险些伤重而死,不都是因为你?”
薛定倾自认与她青梅竹马,情深义重,自有千万种理由去驳斥方昊,但对方这一句话就彻底问住了他,他根本无言以对。虽说战场刀枪无眼,受伤是寻常事,但方荟英刀伤最重,几乎濒死的那次,是为了救他。而那一次他之所以遇险,是因为年少气盛,不服气她用自己的名号立下比自己更大的功劳,所以冒险深入想要夺得头功,不料落入蛮人的埋伏,若非方荟英拼死相救,他多半是要全军覆没了。
这是他最恐惧最内疚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从来埋在心底最深处,轻易不敢碰触,却突然被人从记忆深处翻出来,血淋淋亮在青天白日之下,还在一刀一刀被继续凌迟。在已经知情的方昊面前,他简直无地自容到极点,为自己辩解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表情既痛楚难过又狰狞扭曲,却只能忍着疼痛再捅自己一刀:“是我没用,我护不住她,还连累她。”
感情越深,就越不能拒绝对方的要求,所以一步步纵容着她步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方昊的指责是对的,他的迁就是最大的错。
见他这副心痛欲绝的样子,方昊心里也很是难受,不忍再责备下去,只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到底兄弟数年,他知道这两个弟妹都是倔强之人,担心薛定倾依旧冥顽不灵徒惹祸端,索性命道:“我看你这两年留在京中也没什么长进,又不服人约束,越发胆大心野。你回去准备准备,一个月后我回西北,我会向皇上请旨调你回去,到时候你与我一道走。这些日子给我安生些,休得再胡闹。若让我知道你再敢去挑衅生事,我这个做兄长的必定祭出家法打断你的腿,也省得你继续胡作非为断送自己一条小命,枉费了阿萝救你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攒几章,确定不会再改了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