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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尚可进暗叹一声,却也解不了这个局。
帐内其余诸将随后也大多明白了魏公公的意思,崔容石这个朝鲜旅团长再后知后觉,也一下恍悟,再震骇于天使公公的大胆同时,他小心的说道:“我国与女真是世仇,大明不当干涉。”
“没人会干涉,也没人敢干涉,天塌不下来。”魏公公缓缓站起,不容质疑道,“建州既已立国,今日不反,明日一定反,故伪金便是我大明头等之敌!当此关头,谁敢替伪金说话,便是我大明的罪人,便是咱家的死敌!”
公公此话说的极其大声,丝毫不虑外面有人听到。这是公公刻意而为,虽然他通过贺世义变相控制了义州,但贺世义毕竟辽东土生的将领,其部下之中肯定有人和辽阳那边暗通消息。
公公便是要借这些人的口,明明白白的告诉辽阳和沈阳方面——他魏良臣的事,谁也管不了!
就在帐中诸将思量魏公公所说时,魏公公话锋一转却道:“对了,咱家先前教过你们游击战术,不过咱家怎么听说有些部队游而不击呢?咱家叫你们派兵去袭击金军的运粮队,去拦截他们的哨探,你们倒好,带着兵出城逛一圈就回来,这是把咱家的话当耳边风,把咱家当傻子哄么!”
“咱家在这里再说一次,要是有人不愿意跟咱家走,不听咱家的话,那就休怪咱家翻脸不认人了!”
魏公公杀气腾腾的样子可把帐中诸将吓坏了,尤其是贺世义。因为魏公公所说的游而不击情况正是发生在他的麾下。
按计划,贺世义的义州兵负责袭扰镶白旗,尽管义州兵两年前参与过宽甸大扫荡,可贺手下的一些将领却认为这次不同以前,来的是建奴的精锐主力,实在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因而便消极应付。
“咱家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
魏公公扫了贺世义一眼后,若无其事的又坐了下去,摆手示意尚可进继续。
“虽然宽甸地区早被我军扫荡过,百里无人,金军两白旗屯驻在那里根本不可能就地补给,只能依靠鸡儿岭粮道补给,其对我义州也形成不了实质威胁,但金军在宽甸地区的存在也变相束缚了我军的手脚,故公公有意组织一次反击战,一来提升士气,二来打掉金军的气焰,三来尽可能杀伤其兵员。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尚可进看向诸将。
魏公公依旧把玩其花十两银子买因来的玉扳指,组织一次规模以上的反击战不是他老人家心血来潮,严格来说也是无奈。
按原先作战计划,只要将金军主力诱到义州一带,然后依托坚城高墙耗其粮草,坐等其退兵便是。
可现在,禇英不知是学精了还是听了谁的建议,竟然把战火烧到了定辽右卫那边,这就逼的公公不得不和这个好学生来一次真正的较量了。
不如此,禇英尝到甜头再行深入,义州这边反而成了孤堡,兵马虽多,却无力支援。
定辽右卫地域广阔,军民众多,金军一旦深入但行掳掠便能以战养战,根本不必担心缺粮。
以两白旗的战斗力及定辽右卫的糜烂程度,不消说,时日一久,定辽右卫一定会被金军祸害成赤地。
故而,哪怕公公根本不害怕辽东巡抚和辽东都司乃至朝廷,他也得考虑一下皇爷的观感。
毕竟,他老人家可是被撵出京师的。
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过错是自个惹下的,公公不可能让定辽右卫的军民担承他们根本承担不起的后果。
打一场大仗,在军事层面上是必要的,在政治层面上更是重要的。
“都给咱家说说咧,有什么说什么。”
公公还是很喜欢集思广议的,压力明显很大的贺世义迟疑了一下,起身说道:“公公,末将以为,我军若是反击,首当打掉挺进至松山堡的镶黄旗伊尔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