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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见林如海剥,自己也不甘落后。
二人像是较上劲儿似的,一会子便剥了许多,黛玉哪个都不忍推拒,两人的剥都吃,加上又吃了两碗茶水,不多时竟有些饱腹感。松子仁这东西,好吃归好吃,吃太多了也不好,不好克化,且容易上火。
黛玉摆手叫他们不要再剥了,“你们若剥,也不要剥松子了,不妨剥些核桃,我这几日忽然想吃琥珀核桃仁,原说这几日就剥些,叫英莲做呢,一时还没顾上,你们若闲着,帮我剥了正好。”
陆离挽了挽袖子:“既如此,妹妹快叫人拿核桃来吧,我闲着也是闲着。妹妹爱吃核桃,怎么不跟我说?我家庄子里种的纸皮核桃,个头又大,果肉又十分饱满,不用锤子,也不用夹子夹,手一掰就开,咬一口,酥脆醇香,叫人回味无穷呢。回头我叫人送几筐来!”
“不必麻烦。”黛玉给英莲使眼色,叫她去拿核桃,“我家庄子里种的也有核桃,够吃的了。”
陆离摩挲着下巴:“不麻烦,妹妹也尝尝我家的,看跟你家的有没有不同。”
黛玉:“那……好吧。”
陆离喜不自禁:“说定了,明儿我便打发人送来。”
黛玉点头。
英莲得了黛玉指示,便悄悄拉了拉雪雁的袖子,叫她跟自己走。片刻后二人进来,用小簸箕端了一簸箕核桃,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鬟,拿着核桃夹子、小锤子,捧着大荷叶式粉彩牡丹纹瓷盘等。
一时英莲、雪雁夹核桃,夕雾、风铃帮忙,林如海、陆离、黛玉三人剥。难剥的小块碎核桃英莲、夕雾都已捡了出去,叫小丫头子们拿出去用锤子敲着吃,留给黛玉他们的都是好剥的大块核桃。身为主子,他们也就应个景儿,不一定要剥多少。
也就黛玉喜欢动手,尤其是自己吃的东西。用她的话说
,自己动手剥出来的许是打心底里更为珍惜的缘故,总觉得比丫头们剥的好吃,她也乐于享受这一过程,吃的时候也更为香甜满足。
一面剥着,三人还时不时的说着话。
过完年便是春闱,春闱高中金榜题名,便是进士出身了。进士,是所有读书人的至高追求。便是对世家子弟来说,进士也是最好的晋身之阶,稳妥,前途无量。这一场考试,不说决定陆离以后的命运,也是至关重要的。
是以闲谈间,便不免说起此事。
林如海针对陆离乡试期间作的三篇文章逐一评判,指出优缺点。他倒不因年长而自命不凡,站在师长的立场居高临下批判、指导,而是鼓励陆离、黛玉都发表自己的观点、畅所欲言。
放榜之后,乡试前五名的文章都会在贡院门外张贴,供天下士子品评。
对陆离乡试时写的三篇文章,黛玉非常熟悉,当天她便打发人将这三篇文章抄了过来,越看越觉得文采斐然、立意好,锦绣天成、灿如艳霞。
当黛玉如数家珍一般将这三篇文章中的锦词妙句随手拈来时,陆离便十分惊讶。熟悉到这种程度,说明林妹妹早已倒背如流,说实话,就连他如今也是背不出的。
英莲插了一句:“离大爷不知道,这些日子,您那三篇应试文章,我们姑娘不知读了不知道多少遍呢,别说正着背,便是倒着背也不在话下。不是我夸张,就连我们姑娘廊檐下养的那只鹦哥,听多了都能完完整整念出来呢。”
黛玉急了,跺着脚道:“英莲多嘴!谁让你说这个的。”
陆离心里却吃了蜜糖一般,林妹妹日日念他写的文章,还倒背如流,说明什么,林妹妹时时刻刻关注他啊。要不是在林如海、林妹妹面前,他都想仰天大笑三声了。绕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儿,没办法,心里高兴、心潮澎湃,抑制不住。
可惜乐极生悲,笑完抬起头便对上林如海严肃的面容。
林如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便给陆离出了一道作文题,叫他口头阐述如何破题,如何承题,如何起讲,如何入手等。
未来岳丈出题考试,陆
离自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谨慎,绞尽脑汁说了自己的思路。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林如海捻须点头不已,“时文的写作要义,你已掌握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文采、措辞和见识问题,剩下的时间不多,还要多加练习。”
陆离起身应是。
午饭后黛玉带陆离去瞧滚滚。滚滚已经长得十分健壮,黑白分明,喜欢抱着竹子在干枯草地上滚来滚去,更应了它的名儿:滚滚。
黛玉、陆离赶到的时候滚滚正抱着几竿细竹子吃竹叶子,坐在地上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