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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芦荡森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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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黄老太爷问他,“不想说实话?”

“这个——这个——”袁三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磨磨叽叽,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人家,”洪喜子开口道,“不瞒您老,我们的确是有事。但答应了人家要保守秘密,所以不好对您老交底。”

“喔——”黄老太爷微微点点头,“这样啊。那就得了。既然不好说,我也就不问了。”

洪喜子为袁三解了围,臭小子终于不必再别扭了。

黄老太爷又似不舍地将这破屋破院看了一看,对两个后生说:“我也该走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说罢,不再理会两个后生,转身就要走。

“老人家,请留步。”洪喜子紧忙喊住老仙家。

“怎么?你还有事?”黄老太爷问他。

“老人家,晚辈想跟您打听打听,这方圆十里之内,可有什么地方种着腊梅花么?”洪喜子拱着手,恭恭敬敬地问着。

“有啊。”黄老太爷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个院儿,沿着靠着河沟的小路往东南走,什么时候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再朝有一棵大槐树的那条小路上走。你们在那条小路上再走个五六里地,会看见一个很大的芦苇塘,穿过芦苇塘再走不多远,就能看见一大片腊梅。”

黄老太爷把话说完,也不问洪喜子为何向他打听这个去处。一闪身,便到了院门口。再一闪身,踪迹不见。

袁三注意到,白雪之上连个脚印都没有,这位黄老太爷端的好本事,竟能做到踏雪无痕。不愧为老仙家。

愣了愣神,袁三凑到洪喜子跟前,叫了声“哥”,接着说:“黄老太爷走了,咱俩该咋办?”

洪喜子拧着眉头,想一想说:“天这么黑,又下过雪,咱又对这附近的地理环境不熟悉,摸黑上路太不妥当,万一一个没留神磕着碰着,受罪的还是咱自个儿。”

“那咱该咋办?”

“反正这里也没人住,咱不妨在这里住一宿。天亮后,咱再走。”

洪喜子这话刚一说完,袁三立马慌张了起来。

“哥,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您忘了,这可是老妖婆的家。现如今,咱成了她的死对头,她恨咱俩恨得牙根痒痒,等她回来了,一瞅咱俩占了她的屋,睡着她的炕,她不把咱俩活剥了才怪。不行不行,咱得走,说什么也不能住这儿……”

“老弟尽管放心,这里非常安全。”洪喜子很是轻松地说,“狸老太奶被我废了一只招子,虽然没有当即毙命,但也伤得不轻。她指定找地方躲了起来,一边养她自己的伤,一边照顾那个鬼灵童,没有一年半载,她缓不过来。现如今,这房子没了主儿,空着也是空着,咱何苦不用呢。”

袁三听了这番话,仔细咂摸了咂摸,觉着洪喜子说得有些道理。

有道是,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

嘛也别说了,麻溜进屋吧。

屋子里,桌子上,没吃完的肉,没喝完的酒,还都摆在原位。虽说已经没有了热乎气儿,但将就着也能下咽。

袁三惊魂甫定,觉着睁着眼,比闭上眼睛保险。所以,他劝洪喜子也不要睡。还是防备着点儿为好。虽说狸老太奶不会回来,可万一再来个别的什么邪祟玩意儿,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洪喜子虽然胆子较大,但经历这场腥风血雨之后,多多少少也有点儿心虚。于是听从了袁三的建议,相对而坐,吃肉喝酒,扯闲篇子,打发今宵。

可即便是强忍着不睡,可困意仍旧顽皮地爬上头。二人眼皮打架,舌头也变硬,说出的话简直不像人话。

等到眼皮睁开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袁三揉着睡眼,自责地说:“说好了不睡,可还是睡着了,睡得还这么死,幸亏没人进来……”说着,大张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洪喜子受他传染,也打了个大哈欠。

俩人凑合着吃了几口凉饭,又到外面分解了个手。

利索了之后,就该上路了。

依照黄老太爷指点的方向,两人迈开大步,踏雪前行。

走了差不多五六里,果不其然,是个三岔路口。

“哥哥快看。”袁三抬手一指,“那边有棵老槐树。”

洪喜子快步走过去,咂舌:“好粗的树啊,看样子,少说也有百年树龄了。”

“哥。”袁三面露不安神色,“咱赶紧走吧,瞅着这棵树,我瘆得慌。”

洪喜子被他这番话逗乐了,问:“你一个大活人,干嘛怕一棵树啊?”

袁三咽了咽口水,说:“听人说,树要到了一定岁数,也能成精。封神演义、西游记里,都说过,老树成精,祸害一方。您站在远处看这棵树,就跟个老态龙钟的驼背老头儿似的。您再看那些树枝,多像鬼爪子。我越瞅越瘆得慌,咱还是快走吧。”

说完话,不等洪喜子搭茬,这怂货便如狗撵兔子似的,一溜烟跑到了远处。

回身挥手,高声呼唤。催洪喜子快着点儿。

洪喜子大步来到怂货的近前,在怂货的肩头上拍了拍。

哼哼一笑,继续赶路。

袁三听得出,姓洪的分明是嘲笑他。他不服气,嘴一撇,“哼”一声,心里面骂开了街。

走出几里地后,袁三朝前一指:“快看,芦苇塘!”

芦荡森森,犹如密林;随风摇摆,芦花乱舞。

一想到,穿过这片芦苇,才可见到腊梅,袁三不禁抱怨:“这么多苇子,为嘛就没人割呢?既然没人稀罕,倒不如一把火烧了得好!”

洪喜子不满地咧了他一眼:“你说得倒是轻松,你也不想想,这么大一片芦苇荡,起码也要烧一天一宿,你有工夫等啊?再说了,这荡子里面少不了野鸟小兽,它们招谁惹谁了。”

袁三被噎得无话可说,呼呼喘着粗气,脸上写满烦躁。

洪喜子朝左右看了看,迈步走到一棵枯树下,伸手折断两根枯枝,将枝杈掰掉,一根留为己用,一根交给袁三。

“好在这会儿入了冬,蛇儿全都趴窝了,咱倒不必担心有蛇。但还是要小心那些小兽,见着了就一棍子打过去。”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袁三化躁为喜,如耍花枪似的,将枯枝“呼呼呼”抡了几下,朝着密密麻麻的芦苇一指,朗声念白:“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嘿!这小子会的不少,居然把《挑滑车》里的戏词儿用这儿了。

“二哥,”二货又念白,“你我快进武南庄,会斗尤俊达,访那龙衣纲!”

得!二货又把《响马传》戏词儿用上了,他把洪喜子比作秦琼,而他则是六扇门里的樊虎、连明。

洪喜子被二货逗出了戏虫子,将枯枝一甩,拉了个架势,亮开嗓子,叫一声“贤弟啊”。紧跟着,唱了段“西皮流水”:“多谢贤弟好心肠。贤弟只管随兄往,看我怎访那龙衣纲,自有主张!”

袁三赶紧往下接:“好!着哇!”

“锵锵锵锵……”

俩二货,用嘴学着“急急风”,快步朝前走,一头扎进芦苇荡。

却立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