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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命运多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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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若兰说这些,牛斗星心如刀绞,眼下除了安慰,也仅能将其搂抱得更紧一些,以健硕之躯呵护其娇柔之体,叫她不为恐惧所扰。他却忘了,若兰连鬼都做了,又怎会在乎恐惧。

若兰接着说:“逃出堂子之后,如兰找到她的小生哥,请求小生哥的庇护。真好笑,那个文小生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哪还有法子庇护我俩。

话是这样说,但那个文小生也的确有些路子。他将我俩藏在一处用来储存瓜果的地窖内,嘱咐我俩不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叫出声,他会按时来送吃的喝的,还留下一个木桶,供我们便溺用。

虽说他将我俩藏得周密,照顾的也算周到,还买通了他在水路上的朋友,想借用渔船将我俩运出去,到了塘沽再搭船去外省,这样我俩就彻底不必担心被小李妈和尤小春找到了。

一切看似稳妥,可想逃出去哪那么容易。一天没事,两天没事,第三天,我俩还是被小李妈的人给找到了。嗐……”

说着,若兰叹气,继而苦笑,又说:“我俩被人从地窖里拖出来,那一刻,如兰紧抱着我,我俩除了求饶和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本来,小李妈已经答应只要我俩回去继续给她赚钱,她就放我们一条生路。

谁知,尤小春却不准我俩活着。

原来,我逃出去后,得着信儿的德公公发了火,认为是尤小春诚心耍他,于是让人找到尤小春,将他打个半死,要不是小李妈苦苦说情,德公公的人差点就用剪子铰掉尤小春的一只耳朵。尤小春怀恨在心,所以他一定折磨死我俩,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他让人把我俩分别塞进一条麻袋里,用杠子砸。说是要让我俩每一寸骨头都变成碎渣。任凭我和如兰喊破了喉咙,那些人只顾着打,而根本不听我们求饶。我被打得昏了过去,被凉水浇醒后,接着再打。

那些坏人一边打,还一边拿我俩找乐。他们说,只要我叫他们一声爹,他们就不打我了。我知道他们骗我,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活不过当天。

所以,我咬着牙,任着他们打,就是不吭声。如兰跟我一样,也是任打而不吭声。津门的混混儿吃宝局,使得不就是这种伎俩。

我听说,他们管这一招叫‘叠了’,往门口侧身一躺,用双手护住头颈,夹紧双腿护住要害,然后任着别人往自己身上下家伙。打碎了这面的骨头,自己转过身,再叫那些人把自己另一面骨头也打碎。期间不能吭声,哪怕是吭一声,也不算好汉,这顿打就算白挨了。我说得对么?”

牛斗星听着若兰的话,眼圈儿通红,强忍着不落泪,心却如被刀绞一样疼。

他说:“对。”

若兰竟得意地笑:“那我岂不成女混混儿了么。”

听若兰的笑声,牛斗星则更是心疼。

“打到他们累得打不动了之后,尤小春叫他们把我俩远远地分开,说是让我们活着不能见,死了也不能见。我像一摊烂肉仍被捆在麻袋里,我想最后再叫如兰一声姐,却连叫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我闭上眼,只求速死。然而,却让我听见了如兰的声音,让我不要怕,一年后,我俩再相见。这是我在阳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湿漉漉,却没有痛感,这才自己做了水鬼。从那刻起,我就一天一天地数日子,哪怕是当孤魂野鬼,也要等着跟如兰见面的那一天。哼哼……”

冷冷一笑,“我苦苦寻她,却怎么也寻不到。直到那晚,我看见了你独自一人在夜幕中行走。我认出来,你是那个经常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巡逻的长官。于是,我喊住你,求你帮我。哼哼……我好傻,却忘了你是人,而我却是……嗐……”

忍不住苦笑一声,“终于,让我如愿以偿,见到了如兰。才知道,她仍旧好好地活在阳世。我怨她、怪她、恨她,却又为她感到高兴。我问她是怎样活下来的,她说,是佩兰姐救了她。

原来,她被拖走后,在被丢入火堆之前,尚有意识的她感觉自己被丢在了一辆车上。接着,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醒来时,才知道自己昏死了好几天。在她身边负责照顾她的,是个跟她同样出身的女人,那个女人受佩兰所托,帮着照顾她。

她那时还不知道是佩兰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回她的一条命,直到几个月后,在她的苦苦纠缠下,那个照顾她的女人才对她说了事情。

那天,本应该被烧死的是她。佩兰为了救她,通过自己以前一个老相好,使了一招掉包计,成全她活了下来,而自己却焚身以火,化为焦炭。她的命比我的命还要苦……”

牛斗星终于知道了如兰活下来的真相。他问若兰,下一步想怎么做?

若兰对他说:“过一天算一天吧,现在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想。”

神女有心,襄王岂能无情,牛斗星说出心里话:“那我们从这一刻开始,便寸步不离地厮守在一起。”

“厮守是要厮守的,我却不准你说什么寸步不离。你是男人,要做事业。整天守着女人,而不顾事业,这样的男人,跟那些在堂子里吃软饭的有什么区别,我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如此一番话,反叫牛斗星这一七尺男儿自觉矮了三分。

又是一阵如胶似漆地摇荡和缠绵,牛斗星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香巢。

临行之前,若兰对他说:“你不需要记住这是什么地方,天黑后,干妈自会带你过来。”

若兰口中的干妈,便是那一古怪老妇。至于若兰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干妈,这位干妈又是何许人也,牛斗星没等顾得上问,便被若兰调皮地推出门外。

等他浑浑噩噩地走到大街上,方知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太阳早已经上了三竿,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怪自己太执念于跟若兰长相厮守,而忘却了人间何世。

他走了没多长的路,便已经气喘吁吁了,额头也泛出了虚汗。

莫非病了不成?还是一宵之间耗空了体力?

怪只怪自己太痴狂于做饮食男女,而不顾身体力行。倒也无碍,仗着自己年轻,多吃一碗饭,体力自能补回来。

于是乎,他进了一家馆子,要了两个荤菜,两大碗白饭,外加一大碗酸辣汤。连干带稀,一通狼吞虎咽,总算感觉好受了些。

出了饭馆,径直来到老地道口,他要找一个人。那便是他的连襟——文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