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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触动坚硬之内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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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宁静的清晨,明明可以安静的睡到很晚,但大脑似乎并不愿意继续睡眠,或许是觉得足够了罢。靠在床上,费尔翻开了那本笔记,细细看了许久,上面记载着她对实验的各种构想,以及时有时无的否认标记。除此之外,来到中间部分,内容则大多变成一些神学,已经和异教徒差不多了。上面都是否认的符号,横线覆盖之下,是一个个光是看上去就觉得毛骨悚然的想法。或许是自己的大脑过分的脑补,他这般安慰着自己。

再翻过几页,便是空缺,细数看至少被撕去四五页内容。或许这个所谓的二分之一概念就在那几页中,但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这令他感到失望。确认后面的纸页皆是空白后,他沉重的合上笔记,闭上眼睛仰头靠在墙上。

“怎么办为什么要烧掉那几页?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还是说,除了那几页,其他的都可以公开?”费尔不解,左手大拇指揉搓着富有质感的皮革表面,他想起了那个信封,将其从床头柜上拿起。

这是一封干净的信,表面并未注明着什么文字。小心将信封打开,一股浓郁的花香便传入鼻腔,抽出里面折好的纸,一片花瓣也随之掉落到被子上。那朵花瓣如同一块白净美玉般,没有一丝杂质,即使时间也无法沉淀这迷人的香气,反而令之多了一丝厚重的韵味。

打开信纸,秀气端庄的字体在这封白纸上书写着李娜的想法,仿佛就像面对她本人一般。

亲爱的费尔,我苦思冥想,反复斟酌,最终决定如此称呼你。当你从我摆放整齐的贴身之物中找到了这封信,我是否该笑话你的品行?当然,我是开玩笑的,在开一个,我预见到你一定会看到这封信哦!我知道你现在的疑惑和不解,为什么我的衣柜里就只有那么几件衣服,东西也少的可怜。这个嘛我个人认为从别人嘴中说出来会比我自己说要好一些,但可惜的是,我在这的朋友似乎只有亲爱的你呢。

首先,我并不认为我拥有生活,我配拥有常人的生活。很惊讶是吗?有些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的话语,竟然能被一张白纸承载,或许是我们并非面对面,我可以逃避那种感觉而说出内心不负责的话语。又或许,这个纸上的秘密,是不被共享的,也能轻易销毁,只需一些能带来光明希望的火焰。

亲爱的,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想象得到的秽浊邪恶,在此我非常的抱歉。但或许你在对我口伐笔诛前,应该先尝试着了解我?放心,我的过去很简短,也很平淡。

我想我们都来源自那个混乱的时代,那时的人们并非现在这般,人内心不可避免的黑暗和贪婪,会亲手促成许多悲剧。我们也许是旁观者,是推进者,或是牺牲者而我,则是那欲望和贪婪诞下的恶果。

但那个家伙失败了,他失去了黑暗路上的资格,我作为失败品,也被当作垃圾般随意遗弃。但他并不知道,他种下的恶果将会在往后时光中成熟,最终尽数吃下!

后来没什么好说的了,我遇到了主,祂将我安置在大陆,令我有了一个新身份。但我的职责则是沉浸在实验之中,作为最信任的手下帮祂去干与祂不符合的邪恶事情。我早已遗忘我还作为普通正常人的过去,所以我觉得我一直以来都是个机器人,理应当投入到匆忙的工作中,无需思考。所以一般来说,有一两件穿的,能吃得饱的东西,对我而言就是满足,是全部。但或许是我那该死的自恋,那人人皆有的爱美之心,我还是多买了很多不曾穿着的衣服,仅供观赏的装饰品。

说实话,我以前一直认为,我的未来就是在永无天日的地下室内进行着惨绝人寰的实验,做完这个,立马紧锣密鼓的进行下一个。最后被发现,然后处以极刑,在痛苦中死去。但痛苦,在我这不过是淡然无味。或许我真的可以做出什么利于种族的成就,不过那一定是主的,我只是个残暴的异教徒,履行着我的义务。

直到那一天,我听闻到动静,却只看到一片废墟。我看到了你,那时我救你其实并不是出于好心,因为我早已没有人类的情感。我甚至都想好怎么分解你,保留哪一部分,但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承认我的想法有了些动摇。

我尝试着让你接触到我的工作,以找到借口将害怕的你杀掉,顺理成章的变成我的试验品。但你亲爱的,你太有趣了,你也比我见过的其他人强。再经过后面的几次大变动,我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更何况,枫妹妹与你还这般相爱,并且能为了你克服这生理上极大的不适。若是她一觉醒来,发现你在罐子中,估计要和我拼命。所以我突然觉得,多个助手还挺不错的。

你要清楚一件事情,我一直以来,都是通过各种手段而达到我自己的目的。但唯有你,我想不到手段,也不知道能达到什么目的,你让我很苦恼。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一个无法帮助到我进展的事情上浪费那么多时间,我也是第一次想要知道你的感受,在意你对我的看法。

还记得湖边我说过的那句话吗?希望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我的初衷和本意其实是等价交换,你帮我完成了我无法完成的任务,我理应给你相同的东西。但可惜的是,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与这恩情相等交换的东西。所以说,你如果想要释放或者找点新鲜感,我对自己其实还是挺自信的。当然,我的意思并不只是这一点,而是你无论提出什么,我都会尽可能的去满足你,因为那是我欠你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枫现在已经不行了吧?但很抱歉的是,我现在出于某种原因无法将这告知你。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把她送到休眠舱里去,这样她会无梦无痛的一直到合适的时机苏醒。相信我,亲爱的,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有的只是隐瞒,那是为了你好。

还有最后一件正事,虽然可能是我啰嗦了,重复着你们早已知道的话语。枫的那把钥匙,千万千万别被高层知晓,这件事很重要。

好了,差不多也到这里了,我想我能对你说一些心里话,不管你同不同意,你的视线已经将文字采集理解了,原谅我的自私吧。

在我们最后见面的几次中,我心中的那种情绪愈发浓烈,我从茫然逐渐变得清醒。尤其是我自首的前一晚,我更加的确信,我喜欢不!那是人类所拥有的最高意志,那就是爱!我爱你!每当我独自尝试说出那三个字的时,我那可恨的嘴巴便变得迟钝,终究只能停留在‘我’上面。所以这也是我打算写书信形式的原因之一。

每当想到你,我便感觉浑身充满干劲,在我失落悲伤的时候,你那双眼眸似乎一直在注视着我,陪伴着我。我之前甚至梦见过你,梦到你对我施加粗暴的幸福,而我则是在美妙中晚起了,我第一次起的那么晚,因为我想这梦境更加久一些!

但我又觉得痛苦,原因你很清楚,但请不要苦恼亲爱的。你们是一对恋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旅人也会因为风景美丽而驻足许久不是吗?不用太在意我,就像以前的人们对我一样,我只是个失败品,什么都不配拥有,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我想了很久,似乎找到了其中的原因:一个本就不配拥有的人在自我感动,将自己和身边的人拖下水,是一种罪恶。

但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哪怕你已经有了另一半,哪怕我并不配。我还是深陷幻想之中,幻想着着你抱住我,幻想着我们的双唇彼此交换着信息。但越是这样,我就越痛苦,我知道是我自作自受,但我真的很爱你,亲爱的。这些你一定要知道!

再见了,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唯一不会欺骗的人,就是你,亲爱的。

“先生,你点的哦。”一个酒保将杯子推到费尔面前,见他并没有反应,独自笑了一下后继续手上的活。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唉”

房间内的音乐好不赶巧,节奏低沉舒扬,还有着阵阵婉转之音夹杂其中。费尔想到了那个疯子,如今却只是剩下一声叹息。拿起酒杯买醉,他第一次感到心痛,一边是因为李娜而处于痛苦之中枫,一边是因为他而处于痛苦之中的李娜,两者相交之下,竟然撼动了他那早已坚不可摧的内心。

那我该干什么呢?我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干了要不我也休眠吧?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没再续杯,也没离开。双手交叉放在台面上,以衬托着头部,他双目之中升起那股郁闷,内心的负面情绪像是丢入水中的海绵,急速膨胀着。

“哦,一个失意人。”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人自来熟的坐在费尔身边,先是一句无头无脑的问候,然后朝酒保要了续杯,续他们两个人的。

费尔淡淡看来他一眼,他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在其右边的镜脚上挂着一个小吊饰。他看上去真的很年轻,但其所散发的气质,却是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

“嘿,伙计,你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什么生死时刻啊?有什么可以说道说道的?”他笑呵呵的喝着酒,想与费尔聊起天。

“唉,遇到了一些生活中的琐碎罢了,倒是你,我们认识吗?”费尔冷冷说道,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笑脸而给予好脾气。

“哎呀,以前都是讲一回生二回熟,你看看我们,同一艘飞船上。这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们其实名义上算是邻居,帮邻居分担一下心理压力不是很常见吗?我也有郁闷的时候啊,到时候还得指望你来帮我哩!”年轻人啧声一下,摇头晃脑的就和费尔说道起来,外人看这俩完全就是一对久识的老友。

“哼,我不需要你来帮我。”

“哎呀——大哥我都喝你的酒了,是吧,总要我做点什么哇。”

“那你买单。”

“唉!这就不行了嗷,那就是我请你,你要帮我排忧解难!”

“那你别来烦我。”

“嗯行吧如果,你需要帮助,那给!”年轻人歪着头,有些无奈的笑了。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张名片,上面有着他的手环码,将其推到费尔手边,端着杯子依依不舍的离开。

“杨鲟似乎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呢?”拿着名片在手中观看,背面有着他的简介,他归属于情绪病研究救助中心,是一名学术顾问。情绪病这种近代才严重起来的病症,任何相关领域的专家顾问无疑都是站在最前沿,是最受人尊敬和重视的存在。

但我又没病,我只是心情不好罢了。费尔为自己辩解道,他结完账后来到了外面,街道上似乎永远有着数不尽的行人。他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中,缩着脖子低着头,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朝街尾走去。

当从身旁经过的路人逐渐变少,当街道逐渐回归于平静,他也来到了这条街的尽头。那个熟悉的空地上见不到一个人,唯有那摊位依旧在那里如看守人般矗立着。

“奇怪,老板今天是休息吗?”来到摊位前,珍妮静静的待在这里,台面上干净整洁,锅口上盖着盖子,一副未开张的模样。

“你找那个老板吗?”此时,隔壁的邻居正好逛完街回来,看到了费尔。他手上提着很多东西,但依然选择驻足询问费尔。

“对啊,他今天休息吗?”费尔点头,而邻居给他的回答则是令他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邻居进了自个屋子,也没有抬起头。

“他啊,他出事情了,昨天正做着饭,人突然就倒了。听说到现在还在急救室呢,一点心跳都没有!怪吓人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费尔似乎是再次被触动了内心的软弱,他竟然对其产生了共情,怜悯。上次见他的时候,人还挺精神啊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