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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6号40点,小队顺利穿越了这片尖锐之地,我首当其冲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漫天的大雪花模糊着视线,需要不断去擦拭。拉格在我的身旁指路,我们也逐渐走入被冰雪覆盖的世界,沿着前人开辟的道路我们来到了山脚下,并且停了下来。
“给我们点时间,我们去寻找岩钉连接绳子。”
“好的,务必小心!”我拍了其中一人的肩膀,看着他们消失在风雪之中,夜视仪虽然能让我们看清脚下,但可惜视野并不是很远。剩下我和笔易善还有那个年轻人,我们剩下三人找了一个突出岩石构成的挡风角,在那里等待着两兄弟的回音。我审视了小队内的衣服,我们大多穿着保暖轻便的衣服,笔易善看上去永远那样精神,他直立着腰杆目视前方。双手则是淡然放在口袋中,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除却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外,还有茫茫大雪,每一片都是巨大的结晶状。
“笔教授,你不冷吗?”虽然这个角落能抵挡不少风,但我还是缩着身子,双手握在一起缩在衣袖中。对于我的疑问,他用着激情来回答,嘴中说着那些文人的咬文嚼字。
“看地图,爬上这座山后我们会来到一个稍微有点弧度的平面,那里有着山洞,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安营扎寨?山洞离我们要攀登的地点有着条z字阶梯,还算方便。”笔易善说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补充道。我们像企鹅般围拢在一起,一起研究着他手中的地图,那些简洁标注的线路一直到一片阴影前结束,那便是难以逾越之壁——黑岩壁。
“按照计划,我们还需进行勘探打孔等操作,那是不小的工程。”我点头赞同笔易善的想法,我并不太了解登山,但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先抛开这越来越大的冰雪不谈,光是这钻孔机是否能达到预期效果就是个未知数。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拉斯搓着双手找到我们,在他们的指导下进行攀登。过程还算顺利,我也只是因为一阵无来由的怪风差点失足坠落,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惊险发生。狂风在耳边呼啸着,其中夹杂着来自群山间传出的怪异声响,似是轸念之音,又像是风儿经过狭小空间产生的哨笛声。我的视野一片漆黑,唯有这脚下松软的雪层和天上落下之物是雪白的,那么刺眼。搭把手拉上最后一个人,我们继续朝西南方向进发,这座小山的高度大约有一千三百米左右,虽然不太高,但其空旷的表层也令这风毫无遮拦的吹拂着。我们手牵着手,弯腰顶着风前行,我提着一盏明亮的灯,橘黄色的光芒在此处像是灯塔般。
“就在前方!各位小心脚下!”担忧大风将我的声音吞噬,我大声呼喊着,确保即使在队尾也能听清。借助光源,我的视野变得更加清晰,我已经看到那模糊的轮廓,是上一批人遗留下来的物资箱。它们整齐码放在山洞外面,用防冻布包裹着,为方便后人取用还在纸上写下物品分类,放入表面一个透明的小隔层中。
山洞内部是一个方形的整洁空间,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空无一物,这里在平时是当作一个休息的场所,靠近洞口处还能看到火焰烧灼的痕迹。我们很快便支起了三个帐篷,并将我们的物品整齐靠墙摆放在最里面,那些设备则是放置在帐篷的后方,它们看上去状态还不错。
“你们在此休整等待,我去观察一下地形。”刚把茶壶放到小炉子上,打算温一壶热茶后再继续行事,没想到笔易善竟然主动提出任务,他看上去很是急迫。
“好,手环联系。”
“我会一小时一次发信号的。”
与之道别,我的帐篷离洞口有些距离,但那寒冷的风依旧不肯放过我。我看了一眼聊着天从背包里翻东西出来的兄弟俩,起身离开位置来到洞外。我先是检查了洞口两摞箱子,大部分都是燃料,氧气,有一小箱是压缩食品。哦,我当然不打算启封它们,这些可以留给那些遭遇意外的登山者,这些将是希望。在周遭走上一圈,或许是血液流动加快,我似乎没那么寒冷了?我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看向东北方向,视野中有着明亮的一点,像是远空的明星。转过身来,沿着山洞上方的山体朝上看去,能看见那面令人窒息的黑墙,黝黑峻恶,不禁生出退却之心。这座山是身靠着黑壁里最高的山,即使是它,两者之间也相差了五千多米!更何况它只能依靠岩钉作为支撑点,光滑的墙面导致难以寻找到可落脚的地方,即使有,也早已生长出尖锐的结晶。一种在石头断层或是表面累积形成的另一种石头,它们大多成尖锐的刺状,其根部与载体相互交融。学术界将这种现象暂时定义为寄生石,其原理和影响,目前尚不知晓。
“我们对任何事都缺乏探索,即使有着那股火热的信念。过去的地域,乃至我们自身,我们仍有许多未解之谜。唉”若不是天气不合时宜,我想为我自己点上一支烟,一支毫无味道,物质单一的烟,或许能成为无处宣泄表示的情绪载体。听说许久以前,这些东西并不是这般,反而是一种有危害而不肯舍弃的糟粕。如今的三无烟或许就是受其影响吧?一种客观上在任何层面都无法影响什么的东西,最多是产生情绪罢了,它对我而言只是一种解闷的玩具。
我沿着小道向上走去,这里有着两个平台,站在上面那个较小的地方能看见高度不过几米的山洞。这座山的顶上是一块被大风侵蚀的巨型岩石,一道裂开的缝隙开在那边,目测有三米左右。延伸至中间部分后消失不见,我继续行走着,来到高达三四米的裂缝口。大风自另外一边吹来,经过这里时发出了令人心生厌恶的低语,像是海域里那震人心弦的海妖之歌,我需要捂紧双耳才能避免内心那种烦厌的情绪。从这条缝隙穿过后便能压着逐渐抬升的坡度到达黑岩壁脚下,笔易善或许已经抵达那里,我记得他整理背包的时候放进去过纸笔,现在应该在勾画路线吧?
正想着,我那不安分的视野在恍惚之间发现了一条小道,也许是幻觉,因为很模糊,我也无法确定。待我走至边缘,哪有小道,只有面前那深不见底的山崖。我想起来一个都市传说,但这里并不是都市传说的发源地,这里是一个全新的地域。或许是这该死的天气让我注意力不太集中我在涯边伫立良久,笔易善还未归来,我打算先行回去一趟。
“怎么样?外面风雪是否大了不少?”
一回来,便看见拉斯的头从帐篷内伸出,笑着询问我。这两个家伙,怕不是我再晚回来几刻,此时恐怕已经在梦中与意中人幽会了。山洞内的温度令我感到温暖,同时也感到疑惑,或许是天公不作美,对于我们这些外来之物的渎神之举感到愤怒。想好一些,也许是亲爱的上帝对我们的告诫,现在最好不要去干那些事情。我回答了他们,然后便坐在防潮垫上望着洞外沉思,风声发出呜呜的声响,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滴。
笔易善发来的简讯打断了我的思考:地形陡峭,阶滑雪深,欲有结冰之势,动作须快!我和他们说明了情况,让他们带上登山用到的东西,我连忙为自己套上冰爪,先一步跑出山洞。外界的下的雪变得迅速紧凑,其中还能感受到来自云端的水分,若是等待它们堆积起来,届时冷风一吹我不敢多想,手上拿着一把小铁铲,沿途路上我大致清理着道路,也顺便为他们留下指引。
12月7号10点,花去一些时间,我顶着呼啸的雪风来到黑岩壁前,笔易善的身影逐渐清晰在我的视野中。他头上有着一个小灯泡,正对着我挥舞双臂,隐约间能听到他在喊着什么,但这风声实在是太大了。
“嘿!伙计,这风越来越大了不是吗?我的老天爷啊。”他抓着我的手,将我拽上他所站的那个平台。我也才看清,这石壁之上已经有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冰霜,我试着伸手去摁,那层薄冰便发出一声哀鸣,应声碎裂。应该是雪花被风拍在山体上,一层层的,加上这其中似乎还蕴含着水分,随着时间流逝就会为山体附上一层冰膜。虽然不知道这能堆积到多厚,但我相信肯定会给我们小队带来困扰。
“你觉得它们能堆多厚?”我收回手搓着手指,想必这就是他叫我赶快过来的原因,反正在那两兄弟来之前我们似乎也只能站在这聊天。
“也许世纪之墙?哈哈哈”
“哈哈哈”
来自过去的笑话,一堵用过家家想法般建造的,庞大敦厚但毫无作用,甚至会给自己带来灾难的墙。用在这倒也意外的适合,这种附着在山体上的冰会在体积变大后滑落,或是人踩上去时结构崩塌等。如果不想摔入天堂,那么最好清理一下这些东西后再继续前行,虽然以这个角度来看大概率只有冰层滑落的可能。
“哦,他们来了。”
“嘿!这边!”
小队集合,我和笔易善拿着工具清理着石壁上的冻冰,两兄弟则是负责打孔作业,至于那个年轻人,就帮忙搭把手即可。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现代科技的利刃还是可以穿透这颗古老星球上的岩石,打孔机轰鸣作响,火花飞溅。只见兄弟俩一个打孔一个固定绳索,两人逐渐向上攀爬,直至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我的目光落到地面上那个已经被白雪覆盖上一层的包裹,里面装着绳索和钉子,等到他们缺少这些后再把这些挂上绳索。
“哦,我的上帝,这些呸!我们需要这样爬个几千米吗?”我眯着眼睛吐出丢入口中的冰渣,或许我不小心吐到谁身上了,好在风雪足够大,能掩盖一切。
“我们有三个简易平台提供休息,我想只要均匀距离,问题应该不大毕竟这些东西可以用吊机拉上去,只要我们建立一个平台。”笔易善指着我身旁的大包裹说道,这些东西采取了轻量化的设计,在保持足够强度的同时又能最大程度的减少重量的安装难度。我试着去提起那个包裹,但其重量却令我感到吃力,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他,向其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他叫什么来着我此时才想起来我的名单还遗留在车内,不过那种东西带来也没啥用,或许在我们坠落摔成肉泥后才能起到一些辨别的作用。
“希望如此吧。”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忽然,我的手环传来讯息,说是上方有块区域附着着较厚的冰层,他们需要清除,底下之人需要躲避。在笔易善的建议下,我们一起躲到入口处,在此能看见大小不一的冰块砸到地上,无声的碎裂。我又感到一股明显的寒冷,即使我身上穿着保暖内衣和厚外套,奇怪的是,另外两人似乎并不和我一般感受。
12月7号42点,随着最后一个绳结打在包裹上,我看了一眼上方,能模糊的看见笔易善的身影。我深呼吸一下,将安全扣挂在绳子上,我磨搓着手掌,借助绳子踩在岩壁上行走。脚上的钉爪会在无法嵌入时收缩些许,提供摩擦力的同时又不会影响岩面上的行走,除非我想要它一直保持那样。
12月8号26点,我们登上了休息平台,这里海拔为三千米,平台结构稳固,并有疏流板来抵抗剧烈大风。这里的风无比剧烈,即使我们都已经启动了面罩保护面部,还是能听见它的轰鸣声。我如果毫无准备的站起,我想我可能会有一段美妙的飞行旅程!
“我们沿着这边一路最大距离的打钉子,最好再留一条绳索以防万一,鬼知道这天气会怎么变。”笔易善通过手环交流着,我们靠在平台小板的边缘,仅仅是停留几分钟便浑身是雪,若不及时清楚,便会牢牢冻结住。
“这样的话也行,不过我们可以把预留绳索的钉子再节约几个,上面如果风很大的话,需要很多固定点”拉格回答道,虽然我们这次带来好几组,但按照此时的情况来看,似乎有些不够用。
“按照这个上升的趋势,恐怕越往上风就越大,或许我们可以单索登一段距离?”
我们快速交换了意见,最终准备挑战一下,单索攀登至四千到五千米内合适的区域,然后在那打下第二平台,在那里可以进行氧气装备,尝试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