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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歌道:“我若是会跳舞,便可以给我未来驸马跳。这总不是屈尊,不是辱没了吧?”
张容不语。
李令歌非要他说话,嗔:“老师,你又不理我。一遇到你不想说的话,你就装听不见。你说什么,我都必然回你一句。但我说什么,你就总是装听不见。”
她都如此说了,张容只好回她:“殿下给驸马跳舞,自然是好。让臣说什么呢?”
李令歌憋屈:他连一点儿吃醋的样子都没有!他完全冷静澹泊,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自己?
李令歌鼓腮。
李令歌半晌说:“老师,秋猎前最后一晚,我要你陪我。”
张容静默。
李令歌:“不许拒绝,有事你就都推脱掉。我不信你没有一点空闲时间留给我,你干嘛老跟我耗?你喜欢‘熬鹰’,可万一鹰被你熬死了,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张容心间湖水生出的波澜,在她的话中一点点静下。
他心想是啊,他为什么总是想躲,为什么不肯直面。
若是李令歌当真向他告白,他当面拒绝便是。即使之后师徒情谊变得尴尬,他想法子为她另找一位老师,自己专心教小皇帝课业……
最差结果,不过如此。
他实在不必这样一直躲。
他实在不应该总耗着李令歌。
她青春之年,大好时光等着她,他不应该享受她爱慕自己生出的这份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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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容应了李令歌。
秋猎前最后一日夜,张容去赴李令歌的约。
临出门前,秋雨潇潇,张容撑伞出门,被他留下的侍卫咂舌:郎君这副模样,宛如赴死。
奇怪。
不是赴帝姬之约吗,为什么像要去处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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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幢幢,灯笼光暗。
张容在一处水洼前,遇到早已等候在此的李令歌。
雨水淅沥断续,下得并不是很密,李令歌粉裙素帛,撑着乌伞,背对张容而立。
她腰细肩窄,缩在伞下,素白的鞋履轻轻点在水洼上,低头不知在做什么。一阵风过,跟着帝姬前来的侍卫们纷纷别目,不看帝姬被风吹扬的裙衫。
张容第一次注意到那些郎君因为帝姬而生出的面红耳赤状。
张容想,她已亭亭玉立。
很快她就越长越大,会越来越漂亮。
她会有一个怎样的驸马,会有一个怎样美好的人生呢?
他受家族所累,虽不能应她的好,却是愿意送她更上一层楼,护这位小帝姬获得一世的幸福美满。
李令歌从伞下转过身,看到了正凝望自己的张容。
她笑起来也如桃花瓣飞舞,轻灵带娇:“老师,你来啦。”
她说:“我以为下着雨,老师会让人告诉我,你不来了。”
张容回答:“殿下的约,臣总是要赴的。”
李令歌弯着眼睛笑。
她藏着自己心中对他愈发狂烈的爱慕:她想让老师一辈子都赴自己的约,可老师愿意吗?
张容问:“殿下找我来,是要谈什么吗?”
他做好准备,等着告白,再等着自己拒绝,再再等着她哭鼻子。
李令歌道:“我不用说,我用做的。”
张容眼皮一颤。
他疑惑看她。
她将伞举高些,露出姣好青春的自己修长纤细的身量。
李令歌忽然害羞,咬唇笑:“老师,你看一看我。”
于是张容就那般执伞长立,就那般看着——
看少女撑着伞,转动伞的长柄,在他面前扭转腰身,十分不熟练地踩着水洼,跳一支舞。
她口中轻轻哼着歌。
秋日雨水单薄,时而溅到她飞扬的睫毛上。
她的睫毛像月光下的水银。
她的鞋履与裙摆踩着水,在水上轻踏,张容后知后觉,想这应当是小帝姬从书上照本宣科、学来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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