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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牢房后。
褚灵望着万三金和其他人道:“我们兵分四路,分别去走访四个受害者家里,主要询问他们平常是否有仇家,女儿是否定亲,再问问被害前一段时间,家里附近是否出现过什么异样情况,例如有陌生人踩点之类的。”
“好,我们这就去。”万三金说罢,便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褚灵与几人分开后,决定走访找第一家被恶鬼杀害的花匠家的女儿,这也是第一起恶性案件。
而且这个案件之后,凶手沉默了有半年的时间,然后忽然在三个月内,接连杀了三人,造成大规模的恐慌。
但至此之后,凶手就彻底消失了,直到八年后回来,又是一模一样的手法。若是不尽快抓住的话,估计还会有更多的受害人。
“按照案宗记录的,这花匠的女儿腿脚不好,没出过门,那也就是说认识的都是自小身边的熟人。”褚灵压低声音道。
桃娘道:“我记得这件事,当时花楼里的客人都在说,说那姑娘胆子小,也不敢出门见人,平常门也锁着,谁能料到啊而且好像都要定亲了。”
褚灵一诧,扭头望着桃娘问:“都要定亲了?”
桃娘点了点头,“所以客人们都说可惜了。”
褚灵叹了一口气,在路上又问了好几个人后,终于找到了花匠的住处。
花匠没有搬家,一直还留在这儿,只是沉默寡言了不少,也不跟人来往了,整日就坐在院子里发呆。
褚灵去的时候,正巧遇上花匠家门开着,他正在院内搬花,也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而褚灵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他,而是院子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清瘦姑娘。姑娘约莫十六七的年纪,穿着一身翠色长裙,仔细嗅着面前一株栀子花。
纯白如玉的花瓣绽开,浓郁的香气萦绕在院子的一角,而姑娘正欣喜地望着,轻轻地抬起手,手却穿过了花瓣,无奈只能伸长脖子轻轻嗅着,眼里有一丝落寞和悲伤。
鬼夫子诧异道:“居然还没走?”
褚灵移开视线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直身体,有些警惕地望着她的花匠。
“我是暂代常州城事务的大人,褚大人。”褚灵自我介绍了一声后,问:“我可以进去说话吗?”
花匠眼里的警惕稍微淡了些,“大人进来说话吧。”说着,去屋内搬了把椅子出来。
“才过去了八年,而不是十八年,居然头发已经白成了这样。”褚灵轻叹一声,缓步走了过去后,坐了下来。
花匠依旧拘谨着,不自然地开口问道:“大人有何事?”
“花楼姑娘出来后,无路可去所住的那条街,您知道吗?”褚灵问。
花匠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叫脏街,我从来没有去过。”
褚灵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平和些,不要刺激到花匠,“那里发生了一桩案件,与八年前的恶鬼杀人案,极其相似。”
花匠颤抖着,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那恶鬼,又,回来了?”
褚灵肯定地点了点头,“根据案宗记录,和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杀人的手法一致,应当是同一个人。”
花匠忽然惨笑了一声,双手捂住脸,眼泪不断溢出,“居然还敢回来,居然还敢回来!”
褚灵胸口闷闷地,眼睛余光又瞥向那轮椅上的清瘦姑娘。
姑娘一诧,滚动着轮椅,慢慢走了过来。
褚灵望着花匠道:“本官要重新调查此案,尽快抓住凶手,以免有更多的人被害,所以过来询问一下当年的案件,不知道您是否可以与我说说?”
花匠放下了手,泪眼婆娑地望着她,“我知道大人的名气,大人抓住了好几个恶人。”
褚灵认真地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恶鬼,请您放心。”
花匠颤巍巍地坐了下来,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他仔细地回想着八年前,“那一年,我给栀栀说了一门亲,对方知道栀栀的情况,但还是喜欢她,所以托了家里长辈来说和。”
“栀栀不爱出门,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只记得这孩子很高兴,所以我便同意了。为了给栀栀攒点嫁妆,那一段时间我有些忙,栀栀也不爱出门,所以我出门忙,便将门锁给锁好了。”
褚灵插了一嘴问道:“平常栀栀有跟谁来往吗,比如要好的姑娘家,或者来拿货的人,栀栀说不定也认识。”
花匠干脆摇头,“我姑娘腿脚不好,不出门,也没有要好的姑娘家。而且她胆子小,所以我从来不让顾客来家里取货。另外我家里冷清,附近也没有邻居过来串门子。”
“那定亲的对象是怎么认识的?”褚灵奇怪了,梦中相见的吗?
花匠摇了摇头,“我问她,她也不说,我当小女儿心思不好意思,便也就装作不知了唉,我妻去世的早,我除了让我姑娘吃饱穿暖之外,其他的做的一点也不好。”
“没有,爹很好,非常好。”栀栀眼眶湿润地望着花匠,想伸手抓住那只粗糙的大手,却根本抓不住,只能着急的落泪。
“您做的很好了。”褚灵出声安慰道,“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
“大人您问。”花匠擦了擦眼泪道。
“在栀栀被害的前一段时间里,有没有见过来踩点的陌生人,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褚灵问。
花匠仔细想了想,“这里住着的都是街里街坊”的,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踩点,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定亲的对象是谁?”褚灵问。
花匠道:“是对门邻居的儿子,小时候我出门送花,对面的婶子会过来帮忙照顾一下,后来栀栀到了年纪了,我心想又是对面邻居,知根知底的,他家儿子也学了一手手艺,便应下来了。”
“他们还住在对面吗,我能去问问吗?”褚灵问。
花匠难过地摇了摇头,“栀栀死了之后,他们就搬走了,远离这个伤心地,也没回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