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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灵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我记得洪叔说过，当年后宫内斗严重，和孝皇后因此过世，怎么又传是因病过世？”
苏和摇头，表示不知。
鬼夫子道：“肯定有内斗的原因，但是对外的确是因病去世。”
苏和看向褚灵：“大人，方知府当时让我三日后去找周仵作，我就觉得奇怪，如今他被抓入狱，岂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日？”
褚灵眉头一皱：“不对劲，我们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去见方知府一面。”
正说着，二人还没出院子，万三金便快步来了。
“洪叔来万府交代过了，不让出门，更让我们别过问方知府的事情。”万三金拧眉，“方知府这事，这么严重吗？”
“牵扯到和孝皇后，即使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估计也很严重。”鬼夫子轻声劝道，“别去了。”
褚灵看着两人，轻叹一声：“既然洪叔都这么说了，我们最好还是别去了。”
苏和压低声音问：“方知府，会死吗？”
褚灵一怔，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方知府大概早就料到了今日，所以生死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万三金凑过去，压低声音：“那个弹劾方知府的徐户，就是大人记下的那人。”
褚灵还在想呢，鬼夫子就提醒道：“就是那个六月十九去见外室并且过夜的人，六月十九就是先皇后的忌辰，当时大人说要记他一笔。”
“是他？”褚灵惊讶了，这种人还敢直接撞上来？
“所以我将此事告诉洪叔了，洪叔说他会处理。”万三金叉腰道。
褚灵比着大拇指：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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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既然无法出门，便只好聚在前厅，等着外面传来新的消息，但直到晚上，都一片安静。
次日清早，洪管事亲自派人陪着苏和去找了周仵作，拿到了一套新的工具回来了。
就在苏和拿出工具，让褚灵和万三金研究的时候，传来了方知府的死讯。
方知府是畏罪自尽的。
他写下了认罪书之后，用腰带自己将自己活活勒死的。
说到底，方知府也只是隐瞒不报，并非死罪，加上弹劾的徐户情况更严重，方知府本不至于去死
但是方知府死了。
方知府的家眷简单收拾好的细软，也没带走多少东西，便在圣上的默许下，离开了京城。
“这是一人死，保住一家吗？”褚灵轻声喃喃。
苏和安静地转过身，走出了前厅，对着府衙的方向，深深一拜：“一路走好。”
褚灵和万三金也出门，朝着那个方向，拜了一拜。
“方知府说，他也想做一个像大人一样的官员，但是，来不及了”苏和轻叹一声。
褚灵胸口有些堵，转头看向桌子上的工具后，微咬着牙：“他是被逼死的。”
褚灵说罢，直接转身回去，再次研究起了那些工具。
直到一个刻刀的圆柄有些松动，褚灵将其拧开，里面掉出了一张纸条，而后被褚灵缓缓展开，放在桌面上。
褚灵奇怪问：“这写的什么？”
苏和接过看了一眼：“这是一封尸检书，是仵作尸检之时的简写，我能看得懂三金，拿纸笔来。”
万三金应了声，让人取来了纸笔，而后在一旁研磨。
苏和仔细看过一遍之后，将尸检的内容一一誊写在新的纸张之上。
褚灵在一旁看着苏和的抄写，嘴里轻声读了出来：“皮肤上呈现血斑，胳膊，小腿有擦伤，踝骨有损伤，额头撞伤脏器衰竭，胃里有药渣，药渣是草乌头？”
白素抱臂伸头过去看着：“前面这些写的，估计是争执的时候，撞到了哪里，从台阶上摔了下来，都是外伤，应该不致命。”
苏和也轻声解释：“前面的都是外伤，不是致命，而胃里的草乌头特意写下就很奇怪，除非是气喘之人，不能食用。”
褚灵立刻问：“所以，是致命的是草乌头？”
苏和摇头：“不一定，这具女尸腰骨错位，受伤严重，但服下的药却不是缓解疼痛的，所以这女尸应该本身身体就不好，在喝另外一种药，而且女尸的指甲里有细丝，应该是想抓住什么人的衣服”
“不对，还有！”
苏和将那纸条仔细拿起，对着外面的日光，隐约可看到写在角落写了一半的字：
“虫？”
“大人，你看看，是不是虫？”苏和道。
褚灵和万三金凑了过去，两人仔细比划后，对视了一眼，褚灵确认道：“应该就是虫，甚至可能是蛊虫。”
苏和捏着纸条，看向褚灵：“蛊虫？白浊行？”
万三金直觉浑身发凉：“白浊行，太后的人？”
褚灵再次看向那份尸检书：“所以女尸是和孝皇后？！”
苏和都有些不确定了：“那可是皇后啊，谁敢尸检，不怕圣上发疯诛九族吗？”
褚灵也慌乱点头：“是啊，不怕吗？”
万三金看着两人：“那还有别的解释吗？毕竟这是方知府临死前的托付。”
褚灵有些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析：“所以，方知府五年前的确收到了有人怀疑皇后身死的信件，并且拿到了尸检书？但是因为背靠司家他身不由己，被迫供出了那人，而后那人被司家找到，直接杀了？”
万三金点头：“大人，你说的有道理哎。”
苏和也点头，这样说得通。
褚灵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所以，为什么方知府要在明知自己会死的前提下，将这一份和孝皇后的尸检书，留给我们？”
“方知府想让我们查这个案子？”苏和迟疑道。
万三金勉强镇定：“不能吧，那毕竟是先皇后，当年还死了那么多的人除非圣上下旨忽然要查，不然我们就是长着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褚灵微一点头，她心中总有股奇怪的感觉，好像一切事情都太过顺理成章了些。
鬼夫子却看着那封尸检书，面色凝重地开口：“我更好奇，当年是谁下令尸检的和孝皇后，又是谁将这封尸检书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