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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同志，朱同志，你们好啊。”桑墨热情叫道。
其实他早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了，黄队长和他说的，徐书记是上面空降的干部，据说背景挺大，来这边也只是过渡一下，过几年就要升上去的。
但那天徐书记并没表明身份，桑墨就假装不知情了。
“小桑这是采购年货？”
徐书记下了车，笑得和蔼可亲。
“快过年了嘛。”桑墨笑了笑，大大方方的。
“上车吧，我捎你一程，我正好去你们那边。”徐书记笑道。
桑墨想了想，将自行车搬到了后车厢，大方地上了车，和徐书记搞好关系并没坏处。
徐书记很欣赏他的落落大方，这身气度不同寻常，将来必有出息。
“你和小方是怎么个打算？”
聊了下当前时事后，徐书记突然转换了话题，关心起了桑墨和方棠的婚事。
桑墨如实回答：“现在条件不太好，结婚太委屈方棠，我是想等以后有机会回城了，好好操办婚礼，一辈子就这一次，不能委屈媳妇。”
徐书记眼神赞赏，还说：“方棠是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我记得你是京城人吧？方棠是沪城人，你们打算回哪个城市？”
“沪城，我母亲是沪城人，父母曾经在沪城工作生活过。”
徐书记又问起了桑墨父母，得知他父亲是烈士，不禁肃然起敬，对他的印象更好了，心里也有了打算。
到了镇上时，徐书记下车了，他来镇上办公事，他让司机送桑墨去牛头山大队，桑墨拒绝了，徐书记也没坚持，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下，鼓励道：“好好干，你们年轻人是国家的希望，未来要靠你们的！”
桑墨点了点头，没说场面话，他不爱表决心作保证，说得再好听，都不如多做些实事。
等他骑车走后，徐书记对身边的朱秘书吩咐道：“给牛头山大队送两张奖状和奖品，奖品你看着办！”
“好的！”
朱秘书记在了小本本上，又听到徐书记问：“我记得春季招工开始了吧，沪城那边有哪些厂？”
“前进机床厂，棉纺一厂，棉纺二厂，还有机械厂和电机厂，大概是这么些。”朱秘书跟了徐书记好几年，听话知意，知道徐书记是想给救命恩人搞招工指标。
他当然也愿意，毕竟他的命也是那两人救的。
于是，朱秘书便说道：“待遇最好的是前进机床厂，工资高福利好，这次咱们县城有四个招工指标。”
“留两个吧，给桑墨和方棠，你觉得怎么样？”徐书记问。
“我觉得甚好，他俩舍己救人，干活勤勤恳恳，是年轻人学习的楷模，招工指标给了他们，才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朱秘书巧舌如簧，既拍了领导马屁，还表示了他想报恩的决心，不能让领导觉得他忘恩负义。
徐书记含笑道：“这件事你去办吧。”
“好的！”
朱秘书又记在了小本本上。
桑墨骑车回了草房，大包小包一一摆在桌上，两包桃酥，一包大白兔奶糖，二斤鸡蛋糕，还有什锦糖，白糖红糖红枣等，再有一双黑色皮靴，以及宝蓝色的羊绒布，小小的桌子上堆成了小山一样。
还有一大袋棉花，两块藏青色的棉布，最后桑墨还拿出一刀红纸，回头裁剪好让吴老爷子写春联，虽然是简陋的草房，过年的仪式感不能没有。
“花了不少钱吧，皮靴其实不用买的。”
方棠有点心疼，今天这一趟肯定花了很多钱，一大半都花在她身上了。
“没多少，我还有钱。”
桑墨笑了笑，口气轻描淡写，底气很足，这些日子搞小生意，他赚了不少，除去吃喝穿外，还存了五百多块，足够他们过一个阔绰的年了。
方棠说了白安琪被举报的事，桑墨神色冷淡，没多问，他不关心别人的事。
“文静和金天波这两人，敬而远之为好。”桑墨嘱咐。
“嗯，我本来就不喜欢他们。”
方棠点了点头，这两人男渣女毒，都不是好东西。
白安琪的事没有后续，那两个干部之后没再来，大家都很想知道，白安琪的大学还能不能上，尤其是文静，她见白安琪每天还乐呵呵的，就心急如焚，担心举报信没用。
不过白安琪很快就知道结果了，她收到了她妈写来的信，告诉她上大学的事黄了，和举报信没太大关系，她爹已经打听清楚了，是有人截胡，对方势力比她爹大，她爹斗不过，就算没有举报信，她这大学也上不成。
不过她爹还是蛮能耐的，打听到了举报的人，据说是个女知青，和白安琪一个宿舍的，叫什么对方没说，但这个线索已经绰绰有余了，白安琪一猜就知道是文静，除了这贱人，别人干不出这样的缺德事。
白母在信里还说，她爹在联系招工了，让她谨言慎行，千万别再招人恨了。
白安琪看完了信，死死咬着牙，她要弄死文静这贱人。
文静并不在宿舍，她去隔壁宿舍打牌了，当然醉翁之意不在打牌，而是想和金天波套近乎，但今天金天波心情不好，因为他也收到了家里的来信，还知道了个悲伤的消息。
他那板上钉钉的大学也黄了。
本以为白安琪撸下去，指标就是他的了，可谁成想杀出个程咬金来，那人来头更大，他爹也招架不住，指标只能拱手让人。
金天波此刻的心情，比吃了黄连还难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说的就是他了。
文静和他说了好几句话，他都没搭理，此时此刻，他觉得文静特别面目可憎，居然做出举报这种阴险行径，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
“我出去散心！”
金天波霍地起身，宿舍里太吵了，他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最主要的是远离文静这女人。
刚走出门，就和白安琪差点撞上，金天波闪到一边，见白安琪来势汹汹，心里咯噔了下，想打声招呼，却被白安琪用力推开，撞到了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