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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强劲的手臂将他扶住了,他双耳轰鸣,只听一个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怎么了?还好吗?”
他没有力气,只能任由那个人将自己的一只手臂搀扶住,随着那人往前走。
“不好意思,让一让,我朋友突然有些不对劲。”
路人的声音响起:“怎么了?需不需要我打救护车的电话?”
扶着自己的人礼貌婉拒:“不用,老毛病了,今天出门忘记带药了,我的车在前面,他昨晚喝了点,可能有点过头了。”
刘浩心中猛地缩紧,他想喊出声,却无法蠕动自己的嘴唇,只能在心中无助呐喊着: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认识他,是他把我弄成这样的,救救我,你们救救我!
然而在外人眼里看来,他不过是一个瘫倒如死尸一般,毫无反应地被人搀扶着走着。
在昏迷前,他惨淡地想:为什么我乔装的这么隐蔽,还会被粉丝给发现啊!
“嘎吱嘎吱嘎吱……”刺耳难听的嘎吱声在耳边回荡着。
刘浩不舒服地翻了个身,皱起眉头抗议这恼人的声音。
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好似被反到身后束缚住了,挣脱不开。
他睁开有些泛红的双眼,鼻间闻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一股防腐剂的味道,又夹杂着血腥味,还混着一股难忍的臭味。
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一下子钻进了他的鼻腔,差点没给他闻吐了,窒息感暴起,只闻了一下,就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他被呛得直咳嗽,一边咳一边骂骂咧咧:“我去,咳咳,吗的这是什么鬼味道?!”
刘浩很少骂脏话,此刻他涨红了清秀的小脸,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空间内,双手反绑着蜷缩在角落里。
借着头顶昏暗的黄色灯光,他看到周围的墙壁和地上,都布满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不远处的地上,好像还有一块黏糊糊的红色的东西,他眯着眼睛看不清是什么,但总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他的左侧是一块沾满着血迹的白色塑胶布,透过塑胶布可以看见,里面好像摆着两张床,床上隐隐约约看到有人躺着。
他努力压制住起伏的胸腔,因为浑身还是感觉有些无力,只得艰难地靠着墙壁站起身来,一摇一晃地挪到了塑胶布前。
用头顶开塑胶布,把头往里探去,映入眼帘的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恐怖场景。
第一张铁床上,属于不同人的肢体被红色的线缝补连接了起来,尸块上抹着厚厚的防腐剂,散发着浓烈的恶臭,旁边的铁床上,是一具刚被切割开掉双臂的尸体,那人似乎很爱惜这条手臂,可以看出手臂被仔细清理过,切口的碎肉和骨碎都被清干净了,切口平整圆滑。
在铁床的旁边还摆着一架小型的切割机,应该就是用这台机子切割的尸体。
刘浩再也抑制不住胃里的翻滚,四下看见远处似乎有一个水槽,跌跌撞撞地跑上前,也顾不得看水槽里是不是布满血肉残块,哇地就吐了出来。
直到吐了个干净,胃部剧烈抽搐,酸水横流,他才虚脱地坐在桌前的凳子上。
突然,他浑身都僵住了,刚才不经意的余光一瞥,好像看到桌子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他缓缓地抬起头,双腿因极大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了起来。
漂亮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扎着两条麻花辫,仔细看,还可以看出一边的辫子辫的特别潦草,好像是散开了,被胡乱地依葫芦找瓢又扎起来的一般。
她的脑袋好似被什么重物敲击过,有些碎裂塌陷了下去,天使般的脸上,双眼圆睁,小嘴微张,好似在呼喊求救。
整个尸体被一圈透明的外壳包裹了起来,刘浩凑近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像是蜡。
“这个衣服……这个年纪……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桑小莓啊?”他嘀嘀咕咕,被惊的声音都在颤抖。
桑小莓,在这里?
有人走了下来。
“你干什么?!”那个声音有些焦急,怒声呵斥。
刘浩吓得急忙往后撤走身子,却因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椅子被他带翻了,整个人人仰马翻地摔倒在地上。
何烨霖快步走上前,仔细观察着桑小莓的尸体,生怕留下什么瑕疵,嘴里像哄小孩一样道:“小莓别怕别怕哈,哥哥看看,没事,还好没被碰到。”
听到小莓二字,刘浩也顾不上疼痛了,从地上愤怒地跳起来大喊道:“你他吗到底是谁?!你是疯子吗?你简直毫无人性!”
何烨霖不满地皱眉道:“你小声一点,小莓还是个孩子。”
刘浩简直无语,还是个孩子,你也知道还是个孩子,居然这么残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害小莓,还有,那里面那两张床上的尸体,你究竟在做什么?!”
何烨霖看过来,半张脸扭曲着幻化成一张狗脸,声音变的浑厚起来。
“真不错啊,不愧是我挑的人,小家伙,你问题这么多,怎么不先担心担心自己?”
刘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盯着那张狗脸,总觉得狗脸拼在一张人脸上,有点……好笑……
狗妖不急不忙地继续道:“看来你也认识这个孩子啊,都怪我这个宿主,太过于痴情这孩子的姐姐了,那个女人一死,就迫不及待地将她的妹妹保护了起来。”
何烨霖不满抗议:“这样不好吗?小莓的灵魂可以下去陪伴雉云,而小莓的躯体又会被我保护起来,不腐不朽,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刘浩立马想到桑雉云口中的那个冲动的同事,好像叫什么……何烨霖?
他不确定地问出声:“你是……何烨霖?”
那张怪异的脸一僵,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刘浩这下确定了,愤愤不平地说道:“原来就是你啊,要不是你过于冲动,桑警官怎么会被那群恶魔怀疑上,你凭着自己的一腔冲动间接害死了桑警官,你居然还把魔爪伸向了这么小的孩子?!你这个不人不妖的怪物!”
这句话显然刺到了何烨霖的痛处,他的双眼危险地眯起,冷笑道:“我害死的?”
“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他们明明知道雉云面对的是怎样的恶心的人,却看她清纯、单纯、漂亮,就将她送到了这群人的手上,即便雉云不死,那天晚上如果雉云被带走,你知道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吗?”
“雉云,雉云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如果她帮助破案的前提,是要牺牲自己的清白,那倒不如,就去死!至少死也是干干净净的死!你们凭什么站在高处指责我?怎么不想想,究竟是谁虚伪!谁将雉云推往这无尽的深渊之中!”
刘浩感觉自己和他根本说不通,这人的脑回路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转向里面铁床上躺着的尸体上。
狗妖此刻得意地出声:“你看吧,我挑的人就是不错,一个正义的好主播,绝对满足你的需求。”
刘浩:“什……什么意思?”
半张狗脸半张人脸的嘴角扯起了一个阴冷的弧度,笑起来特别难看诡异,两种声音交织着道:
“别急,我的小家伙,被选为我的作品的一部分,是你的荣幸,我要亲手打造一个正义的使者,掌管a市,我真的很喜欢你——正义掌管者最佳的头颅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