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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厄斯故意顿了顿:“还行。”
许岑风知道他嘴硬:“刚才逗你玩的,好好戴着,送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他语罢将法厄斯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目光一一掠过对方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最后轻柔吻了上去,声音在纠缠的唇舌间有些模糊不清:“那我就当你同意嫁给我了?”
法厄斯心想许岑风刚才该不会是在求婚吧?真稀奇,虫族哪儿有雄虫会主动求婚的?他伸手捏住许岑风的下巴,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闪过了一抹暗沉的笑意:“不同意也没办法,请柬都写好了。”
说起请柬,许岑风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不用给西部发一份请柬吗?”
北部与西部虽然各自为王,但明面上都在虫帝的统治下,去年西部的七殿下尤斯图结婚时还特意邀请了北部的一众贵族,他们不请好像不太好。
法厄斯咳嗽了一声:“不用。”
去年尤斯图结婚的时候他还嘲笑对方被虫屎糊了眼睛,居然想不开以皇子之尊下嫁给一只雄虫,结果一扭头巴掌就打到自己脸上了,真疼!
而许岑风不知是不是猜到了什么,笑了笑,识趣没有再继续追问。
北部虽然民风彪悍,伴侣仪式却并不马虎,再加上法厄斯是首领,规格不免更高。许岑风本以为他和法厄斯的婚礼场地会在宫殿里面举行,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一处古老的密林。
那天恰好艳阳高照,地面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得所剩无几,数不清的士兵驻扎在密林的道路两旁,身上黑金色的军服崭新锃亮。他们手持礼剑,脸上画着某种金色的古老图腾,和宾客一起共同见证霍斯堡这场百年难遇的盛大婚礼。
一名族中长老身穿宽大的纯黑色祭服,头戴彩色羽毛做成的冠帽,正站在神台上进行祭祀仪式,只看他苍老的脸颊和霜白的发丝,不难猜出他的年纪肯定是一百五十岁往上走。
“伊格长老今年已经有一百六十五岁了,是整个王室年纪最大的雌虫,上一任首领的婚礼也是由他来举行的。”
“北部其实不是没有信奉过神明,我们的先祖曾经在这里铸造过一座神殿,用来祭祀祈福,不过在一个血月出现的夜晚神殿忽然坍塌消失了,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按照北部的规矩,我们必须在先祖的见证下完成伴侣仪式。”
“这里是禁地,平常只有王族才能踏入。”
法厄斯知道许岑风不懂,所以当长老站在神台上闭着眼念念有词的祈福时,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许岑风解释了一大通,不知是真的想给对方解惑,还是为了缓解自己初次结婚的紧张。
许岑风却轻轻“嘘”了一声:“我知道,你别紧张。”
法厄斯一愣:“我哪里紧张了?”
许岑风看了眼法厄斯放在腰间枪套上略显躁动的指尖,意有所指道:“你不用玩枪,婚礼上不会有虫过来捣乱的。”
法厄斯:“……”
法厄斯默默放下了自己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的长老终于完成了祭祀仪式。他伸出双手示意法厄斯与许岑风走到神台上来,面前赫然摆放着一柄锋利的匕首,一阵风过,密林寂静清幽,一时只能听见沙沙的树叶声。
长老缓缓开口:“我已向先祖传达你们的祈愿,伴侣仪式一旦结成,永远不能毁弃,你们想好了吗?”
一向桀骜的法厄斯此刻倒是意外恭敬,他微微颔首,对着这位长老行了一个抚肩礼:“请您赐福。”
许岑风有样学样:“请您赐福。”
长老闻言捧起了神台上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递给法厄斯:“今后您将与他共享所有的权力与财富。”
法厄斯接过匕首,在指尖毫不犹豫划了一刀,然后以鲜血点在许岑风的眉心。他注视着眼前这只雄虫,一字一句低声道:“向先祖起誓,今后我的王权与你同享,我的财富与你共用,我的子民亦是你的子民,我的生命亦是你的生命,唯有背叛不属于你。”
对于贪婪卑鄙的北部来说,愿与对方共享权力与财富,已经是最至高无上的爱意了。
法厄斯语罢轻轻收回手,将匕首递还给了长老。
那名长老将匕首在干净的泉水中浸洗片刻,复又递给许岑风:“今后您将与他共担所有的野心与欲望。”
许岑风接过匕首,在指尖轻划而过,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冒出一缕殷红的鲜血。他将这枚血珠点在法厄斯眉心,一字一句认真道:“向先祖起誓,今后你的野心就是我的野心,你的欲望就是我的,不因贪婪而弃,不因卑鄙而叛,你的罪孽就是我的罪孽,我的生命亦是你的生命。”
许岑风语罢,将匕首重新递还给了长老。
那位长老将匕首封存入匣,沾起碗里的泉水朝他们轻弹三下,苍老的声音历经岁月打磨,就像一本写满历史的旧书:“仪式完成,你们的姓名将刻入石碑,接受先祖的赐福。请务必记住,北部虽然不以背叛为罪,但世上仍有两样东西不可背叛,一是灵魂,二是伴侣。”
法厄斯问许岑风:“你听见了吗?”
许岑风笑着点头:“听见了。”
他语罢伸手将法厄斯拉到自己怀里,落下了一个深情缱绻的吻,完成了伴侣仪式的最后一项。四周负责观礼的士兵见状齐齐向天鸣枪,璀璨的烟火在天空中炸开,似要与太阳一争高低。
许岑风和法厄斯虽然是第一次结婚,但一整天的流程走下来都没出过岔子,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难免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许岑风看似不急不躁,但偶尔也会在床上发疯。他用一团浓烈的信息素将法厄斯包裹其中,眼见这只雌虫红着眼尾咒骂不休,最后又对着自己哭泣乞求,心中忽然软得不像话。
他捧住法厄斯的脸深吻、浅吻,撕咬、逗弄,最后在对方耳畔低声吐出了一句话:“我们结婚了,法厄斯。”
法厄斯虽然神智不清,但还是因为这句话拉回了几分清醒。他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闻言艰难从枕头里抬起脸,红着眼睛看向许岑风,不确定的问道:“我们结婚了吗?”
许岑风点头:“嗯,我们结婚了。”
法厄斯忽然哑着嗓子叫了他一声:“雄主?”
许岑风闻言愣了一瞬,他下意识看向法厄斯,却见这只雌虫正看着自己,幽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泛着宝石般的色泽。
许岑风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伸手将法厄斯抱进怀里,低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法厄斯感觉自己一定是被x傻了:“雄主……?”
他话未说完,猝不及防被许岑风封住了唇舌,不禁闷哼出声,伸手圈住了雄虫的脖颈,艰难吐出了一句话:“别……别压着我肚子……”
许岑风一愣:“为什么?”
该不会怀了吧?
法厄斯懒洋洋眯眼:“漏了。”
许岑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