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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为自己带来了什么？
晏予歪了歪头，仔细思考起这个问题。
似乎除了不被老头子催婚，大师兄之前的态度好到极致，够得上百依百顺了点外，似乎也没有太大作用。
它提升不了修为，改变不了境界，更不能让她不动脑子就可以获得一批忠心下属，解决有关戒律堂的种种事情。
相反，它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了自己的工作量。
从被催婚变成被催孕，无意义的寒暄应酬，不得不去的法会经会，琐碎复杂无需掌门经受却需掌门夫人清楚的杂事。
累积起来，足以构成晏予不快乐的源泉。
她从小到大的目标是成为修真界的第一。说句狂妄的，即使是被誉为正道第一人的她爹玄明尊者，在她看来，也不过尔尔，假以时日，她必定会超过对方。
因此追求甚远的女修从出生有意识起便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更不掩饰自己的张扬与不屑。
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他人的情感对晏予而言，不过是修真路上闲暇下来时一道可有可无的调剂品。
喜欢就收下，不喜欢便舍去。
于是对和苏玠的婚姻，晏予回想了一圈后，也只能想到短短一句：
食之无味，弃之无味。
犹如毫不口渴的情况下，出现在手边的一碗白水，普普通通，无甚吸引。
所以被舍去，她也不觉得可惜。
哪怕是掌门夫人的位置。
晏予之前能答应结契，一是“愿赌服输”，束缚条件下不得不履行约定；二是苏玠并不惹人生厌和对她好到古怪堪称百依百顺的态度。
没人会讨厌能带来实际利益的顺从，即使是她……也不例外。
但现在，连最令她最满意的那点都出了问题。
晏予并不觉得自己会对此有任何留恋，这世上三条腿的□□和两条腿的男人对她来讲都不难找。
就是回去后老头子那关可能会极难过一点。
可那有什么关系。
月光下，晏予艳丽逼人的容貌宛若蒙了一层薄纱。遮掩住夺目，又无端生出几分掺杂着神秘的危险。
她浅浅勾起唇角，望了某人一眼后，随意转身离去。那一眼轻飘飘的，透出某种隐藏在黑暗背后的虚无，浓郁傲慢包裹了她所有的情感，高高在上，不可捉摸。
她在俯视所有。
苏玠想要解释的话语停在嘴边，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维持不住面上的温柔，无数的负面情绪争先恐后般想要破图而出。
又是这种眼神，又是这种态度。
明明他才是首徒，是大师兄，是被誉为天才的苏家嫡系，是整个上元宗的掌门。
就连修为也到了化神，即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那也在……她之上。
可为何，一点都感觉不到快乐，感觉不到松气，反而
苏玠捂住心口，说不清楚那里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从离开宗门，从九黎领域中死里逃生后，他的心口就好像有一个无法被遮掩的黑洞。
怨怼，不甘，嫉恨成为了养料，一点点使其扩大，露出令他不愿意面对又深深感到恐惧的怪物。
他已经许久未曾好好休息过了，因为一闭眼就是
那个被黑暗笼罩，不被泰山府君所照拂的亡灵国度。他坐在船上，船下是青白扭曲的张张鬼脸，他与之对视，然后……真心想将一个人推下去。
他对晏予的温柔疼爱不作假，对她的嫉恨也不作假。
但当嫉恨淹没理智，苏玠就感受到了整个人都要被割裂的痛苦。
尤其做了那件不光彩的事情之后。
他对晏予的情感是复杂的，可等到对方真正毫不留恋转身离去后，他又觉得……迷惘。
“大人，大人。”
怯怯的柔弱少女声将他从痛苦思绪中拉出，苏玠恍然惊觉，他已经沉默了有一段时间。
“您是跟那位大人吵架了吗？都怪我，是我不该将你带到这里来的。我只是想着今晚月色很美，您看了或许会心情好一点，这段时间您一直拼了命的修炼。”
“但没想到会生了这种误会，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少女在原地打转，着急到快哭出来，只恨不得对天发誓。
丝毫不见白日里的娇俏活泼，甚至因为他的沉默而愈加情绪低沉，声音也越来越小，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想要弥补却不知如何是好。
苏玠想到。
他的神情为此柔和起来，晦涩阴暗的心思被重新压制，他不想吓到面前对方。
“玉舒，这并非你的错，心意我收到了，是我今日心情不好，坏了你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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