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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宗掌门陨落的消息如一阵风传遍正魔两道。
苏家悲痛欲绝,其族长听到消息后更是一夜须发皆白,不止一次流泪高声呼喊:“吾儿吾孙,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啊!!!”
颤巍巍的老者不复之前充满精气神的威严,就这样伫立在院中,苍老嘶哑声下的悲痛绝望,令人听了于心不忍,也似要借这一遍遍呼唤,告诉风,穿过云,像九重天上的仙人乞求询问。
“亡者是否已经到达了令灵魂与身躯共同的得到安宁的而另一个国度。”
哀恸遍布苏家,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也让部分的质疑与非议不得不低了下去。
昨夜无疑是个热闹充满震撼的夜晚,前有苏家长子长孙陨落,后有关于苏家这位长子的阴私过往。
消息源头早已难以查清,可传播的速度却极快,与苏家关系紧密的大小世家,以及环绕在他们周边的小门派们都对一件事有所耳闻:
苏林年轻时心狠手辣,害人无数,不仅隐瞒身份抢夺他人法宝,还擅于欺骗感情,以此达成自己的目的,想要的东西得手后,就命人斩草除根,灭族成为常态。
对方这么多年之所以没被发现只是因为去的地方偏且远,除掉的又是背后没权没势的小势力。哪怕凡人,他都因心情不好屠了几个村庄,无一活口。
这些人自然无处伸冤。
真真假假的混合最容易激发人心中的探究欲与好奇。若是纯粹胡言乱语,故意诬陷,修士们也不会放在心里,反而会转过头替苏家查清。
但现在,他们震惊发现里面的不少事情与苏林完全对得上号,特别是早些年真有部分小门派无故消失。
若为真,此举残忍至极,又与魔道何异?
对于正道而言这是极为严重的事情,无论真假。他们都得查个明白,不知来源可偏偏以一种不可思议速度传播如插了翅膀般的诡异消息就这样直接又正式摆在了明面上。
各种各样的言论不断涌现。
可目睹完苏家族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部分话到嘴边也派了人去调查的修士此时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质疑声被短暂压下。
不同于苏家这边两场葬礼的声势浩大,上元宗则要沉寂许多。晏予带回了苏玠本命剑的残骸,与熄灭的魂灯放在一起,两物被它们的主人衣物包裹着,共同放置在棺椁中用来代替亡者长眠。
悲伤无声弥漫。
晏予以遗孀身份,站在了离棺椁最近的地方,她平静注视着眼前的人来人往,各大门派,世家都派了代表前来,其中有不少还是熟面孔。
上次见到这么多人时还是在几十年前的婚礼上,只不过那时众人脸上大多挂的都是笑容,耳边萦绕的是一遍又一遍的恭喜。
而现在除去沉默便是惋惜,真心与假意不停交织,到最后织就成一句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节哀顺变。”
晏予的目光不着痕迹在众人脸上逡巡,将一切尽收眼底。
没意思,真没意思。
她的手轻轻抚过棺椁表面,两者的温度似乎是一样的冰冷。几十年前的红色刺眼,如今又是铺天盖地的白色。
晏予颇为心烦地垂下眼帘,世事无常,谁曾想几日前她只想着有没有办法和离,到了今天就直接丧偶。
她与对方虽起了嫌隙,但到底师兄妹一场,如今看到对方尸骨无存……她抿了抿嘴角,压下了心中的酸涩。
陨落一词对于修士而言是常态,在这场逆天顺天的来回搏斗中,输家永远多于赢家。
晏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道理,她修炼至今,大大小小的危机挑战数不胜数,生与死的界限往往就在她最后的抉择。
她可以接受陨落,但绝不能接受以这种方式离去。
黯淡、孤独、悄无声息又极为不光彩的离去。
幼时回忆笼上心头,晏予望着那刺目的白幡,一滴泪终究忍不住划过脸颊悄然滴落。
旁人见之也更为唏嘘,要知道上元宗掌门夫妇是出了名的感情甚笃,如今却天人永隔,难至白头。
一张手帕被递到晏予面前,抬眼是听闻消息从外加急赶回,她的二师兄沈乐。
“师妹,擦擦吧,大师兄他……想必也不想见到你这个样子的。”
印象里,师妹骄傲至极,从很小的时候就会斜眼看人,哪怕为此被师父被其他长老教训了很多次,也未曾低头。
至于哭,恐怕三师弟那样一个沉默寡言,专心修炼的人都比师妹哭得次数多。
可如今,她却在落泪了。
青年的声音干涩至极,不见往日爽朗,漆黑棺木与牌位上熟悉的名字,他面上多出些许凄惶,谁能想到,大师兄居然——
他虽然因为性格原因不太受师父喜欢,与师兄妹的感情却不错。纵然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几十年光景,也未曾使感情受到消磨。
沈乐神色哀伤,站在他身旁自上了香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的崔尧眼中也透露出几分郁色。
除去伤感,掌门的突然陨落打了个上元宗措手不及,短期内也推选不出继任,因此宗内事物便暂由晏予这位掌门夫人和跑去养老如今不得不回来的上任掌门共同处理。
等到一切都处理妥当,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可以说这三个月内,晏予甚少有合眼的时候,白日修炼,夜晚查看宗门事物,一段时间,眸中便泛起难以遮掩的冷戾,周身的煞意也令人胆寒。
因此当路上一个人跑过来跟她认真说:“见过道君,我叫江晗,不叫小傻子”时,她还是颇为惊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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