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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恭维下来,莫说喝茶,便连训诫玄明尊者也难以再继续,他皱了皱眉,神情隐隐约约有些不悦。
不过也不用他开口,甚至在对方视线还未扫过来时,晏予便极为自觉起身,兴高采烈与长老们点了点头后离去。
徒留身后的沈乐欲言欲止,颤颤巍巍不敢去看师父的脸色。
气氛愈加沉默,也愈加凝重。
这次长老们倒没有推让,而是宁远长老率先道:“既然晏予这孩子走了,那年轻人的事我们就先放一放,来谈谈宗内事物。”
话语落下的刹那,他脸上那幅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样便消失不见,变得威严肃穆。
他看了眼上方的玄明尊者,眼见对方没有开口也没有反对的样子,便继续道:
“前任宗主苏玠陨落一事吾等深感痛心,然宗门事物不可无人负责,宗主之位重中之重,需仔细挑选。故我这个老家伙又舔着脸皮代任了几年。”
“宁远师叔,您这是哪里的话?”沈乐揉了揉鼻子,“今后宗门之事还是要多多仰仗各位。”
闻言被仰仗的人并没领情,反而没好气道:“自己宗门都不操心还等着谁来操心,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这客套话该省就省,说点实际东西。”
“沈乐,你可知为何让你继任掌门的位置?”
“呃,因为我到了化神?”青年试探开口。脸上的笑意热情爽朗,意气风发间又带有种无拘无束的洒脱,似乎与世间一切的阴谋算计都无关,是一缕不被任何人抓住的清风。
理是这么个理,可回答结果并不是宁远长老所希望的。
又或者说,他打心底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去想殿内凌驾于他们所有人之上的那位,而是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接下来要讲的话上,语气严肃至极。
“这是其一,沈乐,你要记住,修为是一方面,但掌门之位讲究的是德才兼备,讲究的是责任。你只要接下这个担子,便要记得从今以后诸事皆以宗门利益为重,任何个人感情都决不能越过宗门。”
“我知道你在外游历多年,所见所闻可能与之前在宗内了解的颇为不同。但你要记得,你首先是上元宗掌门,其次才是自身。”
“在其位,谋其职,尊者告诉我们——你可以做到。”
至于其他人的意思,宁远长老没有说。他默不作声扫了眼身旁的同伴,年轻一辈还好,头疼的是与他辈分相同的老家伙。
他们心中或多或少都有对此事的不满。
哪怕是他,都很完全放心。
沈乐与苏玠不同,性子往好听了讲是洒脱随行,往严苛了讲就是不着调。
不说这么多年一直在外游历,对宗内事物了解不多,光谈他与魔修相交甚密,就足够令大多数人皱眉。
在正道眼里,魔修可没有什么好名声,更别提他们上元宗现在还与对方有着血海深仇,前任掌门与枉死弟子的仇,他们迟早要报。
因此无论怎么看,沈乐都不是继承掌门之位的最佳人选,但……架不住玄明尊者支持,合体期强者的态度,宗门必须要听,更不得不考虑。
只是……宁远长老能清楚感受到,长老中有几位正因此事对玄明尊者心生芥蒂,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心中苦笑连连。
修真界的情理,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实力势均力敌才会有讨论,实力相差悬殊,就是场单方面的通知。
沈乐的表情随宁远长老的话一点点变得严肃,到最后,他收敛起全部的随性,郑重其事冲周围同辈或长辈行礼:“此番教诲,我定会谨记于心,不负掌门之位。”
事情既然已经订下,他们要的就只能是一个态度与承诺。
见状宁远长老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一抹欣慰,原本几位心怀不满的长老也纷纷缓和了神色。
青年松了口气,没有人看见他在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难堪,更无人知晓他在听完对方一番话后背上所渗出的冷汗。
“前面既然是我用长辈的身份托大,那么现在也该改口了。”宁远长老又恢复了平日里笑呵呵的老好人样子,温声改口:“见过掌门。”
“见过掌门。”
“见过掌门。”
“……”
一时间气氛又变得甚为和谐。
如此沈乐的掌门之位才稍稍坐稳,也因此在这些人离去后,沉默许久的玄明尊者才望着自己的二弟子,淡淡道:“他们说的都可否听清?”
“嗯。”
“如此甚好,日后便已宗门利益为重,你那位魔修朋友,是时候断了。”
“师父,弟子——”
“沈乐,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掌门之位换一个魔修的命已经是天底下最为划算的买卖了。”
“你要做的便是当好这个掌门,替我管教好晏予。等会你告诉她,再有如昨夜的事情,我定不轻饶。”
沈乐:“……是,弟子遵命。”
青年匆匆离去,但他并未按照玄明尊者所要求的那般去寻晏予。而是七拐八拐,径直来到宗门内库,来到了存放宗门至宝的居室。
此处唯有持掌门信物才能入。
上元宗虽然是第一宗门,家大业大,但至宝说到底也就那么几个。
沈乐毫不犹豫直奔金光如意盏而去,解开禁制,取出了这个能结魂保命的护身法宝。
然后敛去声息,避开所有人,来到了宗门一处极为偏僻的外门弟子住处。
“藏光,你今日可好些了?”
另一边,闲来无事正在给自己的左膀右臂演示算卦的晏予,为自己卜出了“凶”卦。
左膀楚清:“……”
右臂翟锦:“道,道君?”
晏予:“这是个意外。”
于是她又卜了一次,待看到结果,三人都沉默了,因为卦象赫然是……“大凶”。
上次有这种危机感还是在妖兽森林。
这……总不至于待在宗门内都不安全吧?
晏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