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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云的父亲孙焕章,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他继承的祖业,仅有三亩薄田。
儿子孙秀山秉承了孙焕章本分老实的基因,也是个只求温饱,不求发达的地道庄稼汉,一家五囗人守着三亩薄田,过着寒酸的农家生活。
好在他的女儿孙秀云嫁给了殷实富有的染坊老板李金堂,孙秀云时不时地回到娘家,给父母、哥哥补贴一点钱粮,娘家的日子才算勉强过得去。
五月初三的中午,当孙焕章一家正忙着在家包槲包的时候,孙秀云与她的儿子李兴旺拿着大包小包的端午礼品,跨进了她娘家的大门。
永宁县的端午节,有家家户户包槲包的习俗,在端午节前,人们纷纷上山,采集槲树叶子,然后,将泡过的黍子米、红小豆、西豌豆掺合在一起,用槲叶包起来扎好,上锅添水来煮,煮出的槲包浓香味美,是当地一道节日特产。
孙秀云的到来,给孙家带来了无比的喜悦,孙家的小院顿时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五月端午这天中午,孙焕章特意上街割了几斤大肉,又宰了一只大公鸡,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然后,将热气腾腾的槲包端上餐桌,一家人喜气洋洋地等着富有而风光的姑爷李金堂的到来。
然而,时间已经过了午时,饭菜都凉透了,仍然不见李金堂的踪迹。
孙秀云坐立不安,她焦急地不时让儿子去门外探望,可是,始终没有李金堂的身影。
孙秀云心想,肯定是雇工的账还没有打发干净,或者是,开镰割麦的工具还没有准备妥当,李金堂正忙得不可开交,怎么那么快就来双龙镇了呢?
想到这里,她对父亲孙焕章说:“爹,算啦,咱们先吃吧。”
一家人在失望的情绪中,草草地吃了一顿端午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黄昏时分,李金堂还是没有出现,孙秀云只好无奈地对父亲孙焕章说:“爹,我估计,金堂肯定有急事,来不了啦。我明天一早,得赶紧回荒村去,眼看就要开镰割麦子啦,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呢。”
孙焕章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说:“好,好。明天让你哥赶着家里的毛驴车,送你们娘俩回去。”
第二天将近中午时分,孙秀云兴高采烈地回到了荒村。
当她跳下驴车,走进四合院时,却见两扇大门紧紧关闭着。她拍打着大门,大声呼喊着:“金堂——,开门——”
可是,院内一片寂静,始终无人应答。
孙秀云只好让哥哥孙秀山翻过院墙,去一探究竟。孙秀山翻入院内,只见大院空无一人,孙秀山快步走到上房门口,却见中堂大门也是紧紧关闭着,任凭他如何敲门,仍然没有回音。
孙秀山只好走到上房西侧的窗户下,捅开一格窗户纸,扒上窗户,仔细向炕上一看,啊!只见李金堂脸色铁青,张大嘴巴,眼晴惊恐地死死盯着楼板,一动不动!
孙秀山见此情景,大吃一惊,他大声喊道“妹夫——,妹夫——,我是秀山,快开门呐!”
可是,李金堂仍然僵直地躺在炕上,纹丝不动。
孙秀山这时才感到大事不好,他迅速返身将院门打开,对孙秀云说:“妹子,不好啦,金堂他——”
孙秀云没等哥哥把话说完,就一路小跑,直奔上房而去。但上房中堂的大门栓得死死的,怎么办?
孙秀云急得额头直冒虚汗,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时,荒村的一家邻居听到异样的喊声,才好奇地过来探问,方知事情不妙,慌忙拿来薄刀片,一点一点拨开了门栓……
孙秀云迅速夺门而入,直奔里间,她一眼看见,李金堂早已僵死在土炕之上……
孙秀云看着亡夫那惊恐而铁青的遗容,不禁“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儿子李兴旺、哥哥孙秀山也跟着悲痛地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声,引来了荒村十几户人家的探望……
孙秀云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李金堂无病无灾,院门屋门又紧紧关闭,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死了呢?
她首先怀疑是贼人图财害命!
但她打开钱柜,认真清点,里面的银元票据,整整齐齐,一分不少,家中的大小用品一样不缺。
她又猜想,是不是有仇人害命?
可金堂几十年来,从没与人发生过矛盾与口角,没有这种可能啊!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她猛然想起来,丈夫在契约签押后,回到家里曾对她说:“这个马清泉也太小题大作了,竟然说,荒村的那座四合院,晚上时常有黑狸猫活动,让我小心点。哼,一只狸猫又能咋样!”
想到这里,她强忍悲痛,又向荒村的的好几家邻居打探底细,才彻底搞清楚,这座四合院,是个不折不扣的凶宅,曾经在这个院子,死过好几家人,而死去的人,都是脸色铁青,浑身黑紫……
至于说到那只令人恐惧的黑狸猫,邻居们都说,曾经在柏树坟一带看见过,但那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野猫子,这只黑狸猫,夜间经常在荒村的那座四合院出没……
孙秀云弄清事情真相后,只好绝望地咽下这口怨气,开始料理丈夫的后事。
三天之后,一支送葬队伍,在凄苦的哀乐声中,将李金堂的遗体葬在了李家的祖坟里。
孙秀云在坟头大放悲声,她不仅哭悼不幸的李金堂,更悲叹自己凄苦的命运,她泪流满面地仰望苍天,大声呼喊:“苍天啊,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无情!你让我孤儿寡母,今后如何活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