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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勇很感兴趣地追问我的爸爸:“根除恶鬼?怎么入手?具体有什么办法?”
爸爸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具体有什么办法,我还没有想好,但请李部长放心,只要有你的大力支持,我一定尽快想出个法子。想好后,我会专门向你汇报。”
李大勇点点头,站起身来,满怀希望地对我的爸爸说:“好!我等你的消息。”
说罢,转身走出了屋门,边走边说:“你也该上工了吧?我不打扰你了,后会有期。”
爸爸殷勤谦恭地送别了李部长,内心涌上了一种莫名的自信和坚毅。
荒村的春天是美好的,但又是短暂的,转眼之间,已是金浪翻滚,麦穗飘香的夏收季节。
这也是荒村一年四季中,最繁忙的季节,人们的心中,莫名地增添了一种紧张的气氛,那种龙口夺食、分秒必争的抢收场面,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扉。
火红的骄阳下,人们汗流浃背地挥镰割麦,只见一堆堆割倒的小麦,整齐地排列成一路路纵队,从地边一直延伸到割麦人的身后,那“刷刷”的割麦声,仿佛就是战场上金戈铁马撕杀的喧啸……
一块地割完,人们又马不停蹄地担上扎好的麦捆,飞快地迈动双腿,上下有力地闪动着压弯的扁担,奔向堆积如山的打麦场,那里,是荒村人圆梦的地方。
妇女老人们拼尽全力,抱起一把把麦杆,用手成半人高的麦笼,任凭流火的太阳炙烤,等待着夕阳西下时,男人们套上耕牛,拖着碌轴,碾出一层崭新的麦粒。
太阳落山时,男人们戴着草帽,挥舞着木掀,迎着习习吹拂的晚风,高高抛洒出一道道小麦的虹线,晚风吹去的,是麦糠,落下的,则是金灿灿的一堆小麦。
人们顾不上吃一顿可口的饭菜,往往是妇女们提着暖瓶,倒一碗白开水,再啃一块黄馍,聊作充饥而已。
当人们聚拢到麦堆旁,开始分麦子的时候,已是月上黛青山峰的晚上,七八盏昏黄的马灯挂在一个个铁钗上,人们把目光一齐扭向生产队长冯长锁,等待着他公布人口与工分,再核算出自己应得的那份口粮。
冯长锁摸摸口袋,愧疚地说:“哎呀,工分表和算盘忘带来了,我这就回家取去!”
说着,冯长锁摁亮电灯,快步向村子走去,爸爸警觉地说:“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
冯长锁指了指远山的月亮,晃了晃手中的电灯,笑着说:“也就几百米远,没事!”
冯长锁从家中取出工分表,装入口袋,锁好房门,一手拿着算盘,一手捏着手电筒,快步向南堰的打麦场走去。
冯长锁刚走没几步,闪闪发亮的手电筒,却突然熄灭了,任凭他怎么摁动电钮,手电筒仍然毫无反应。
正在他茫然无措时,眼前不远处,有一个人,手提马灯,正向他快步走来。
冯长锁喊叫了一声:“是谁啊?快来给我照个明!”
手提马灯的人回答说:“我是毛小苗,有福担心你有啥事,催我来陪你过去。”
冯长锁走上前去一看,果然是毛小苗,就笑着说:“快走吧,大伙累了一天了,现在还没分到粮食,一定很着急。”
毛小苗应答说:“可不是咋的,快走。”
说着,毛小苗手提马灯,在前边照路,冯长锁跟随着灯光,快速地向前走去。
这时,在南堰场等待分麦子的人们,却怎么也不见冯长锁的身影,他们不停地向村子张望着。
潘铁栓站在麦秸垛上,远远望见有两个人,紧紧相随,一个人在前边提着马灯,一个人跟着马灯,快速地向前走来,他高兴地说:“长锁来啦,前边还有个人,为他提着马灯照明。唉——,奇怪,那个马灯的灯光颜色,怎么是蓝色的呢?”
潘铁栓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了我的爸爸的怀疑,爸爸大声说:“马灯光都是黄色的,哪有蓝色的?”
爸爸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了打麦场上几十个人的警觉,他们纷纷跑向麦场北头,向蓝色灯光望去。
王狗旦大叫一声:“不好,你们看,那个蓝色的灯光,一路向柏树坟方向去了!”
爸爸急忙从铁钗上取下一盏马灯,大喊道:“恶鬼用鬼打灯的办法,把长锁诓骗走啦,快去救长锁呀——”
于是,打麦场上几十个人,有的手提马灯,有的手捏电灯,飞奔着向蓝色光亮的地方跑去,大伙边跑边喊:“长锁——,长锁——”
冯长锁跟着灯光,走了一阵子,突然觉得走的方向不对,就对走在前边的毛小苗说:“小苗,小苗,路走错啦!”
毛小苗则立即回答说:“没错,是你记错啦!”
这时,从南堰场方向,涌来一大片亮光,冯长锁还清晰地听见,人们齐声用嘶哑的喉咙,在拼命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冯长锁心头一惊,恍然大悟,他大叫一声,“有鬼——”,便扭过身子,向南堰场的大片亮光跑去。
前边提着蓝色马灯的黑影,用力将闪着蓝光的马灯砸向冯长锁,冯长锁感觉头上一阵灼烧,便惨叫一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