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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定县的大小路口,全部设立了关卡,凶神恶煞般的团丁、警察,严密盘查过往行人,借机掠夺行人的钱财物品,调戏侮辱妇女,民众稍有不满,便被扣上“乱党同伙”的帽子,遭受无端地殴打……
神定县城更是戒备森严,四大城门,布满了岗哨,一群群团丁,分路搜查旅馆、酒店和商铺,人们一看见团丁,纷纷惊恐地掩门躲避……
神定县城的大小诊所、药店成了兵丁搜查的重点对象,诊所药店的老板和店员,被一一盘问,治疗枪伤的药品被全部查封,目标直指那个左臂有枪伤的萧红秋!
一张张捉拿萧红秋的“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一时之间,神定县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
且说县城北关有一个泼皮无赖,名叫李小二,此人好吃懒做,整天游手好闲,不谋生路,致使家境困顿,饥寒交迫。但这家伙仍然劣性不改,专门喜好打听别人的隐私消息,到处拨弄是非,人们厌恶地称之为“老鼠屎”。
一天上午,李小二在县城北门外闲转悠,忽然看见一大群人,正在围观城墙上贴着的一张告示,人们嘁嘁喳喳,议论纷纷,这家伙便好奇地挤进了人群。
只听有人指着告示大声念道:“查武昌乱党闹事头目萧红秋,已潜逃至神定县,该犯,男,四十二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中等身材,身穿灰色长袍,左臂有枪伤,现通令缉拿,凡窝藏案犯者,与犯同罪,格杀勿论。凡知情不报者,以案犯同党论处,严惩不贷。凡提供情报线索者,奖励大洋一百圆。……”
李小二听到“奖励大洋一百圆”的语句时,两眼立即冒出了贪婪的目光,他知道,一百圆大洋,足以养活他一大家子过上一年,不成问题。眼下,他的一家大小,正缺衣少穿,饥肠辘辘呢,他多么需要这白花花的一百大洋啊!
可这个神秘莫测的萧红秋到底藏在哪里呢?李小二当然是一无所知,他在心里苦苦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告发萧红秋的线索呢?
李小二低头思索着,心事重重地走进了家门。他刚进家门,两个孩子便哭喊着抱住他的双腿说:“爹爹,我饿啦,我要吃饭——”
他的妻子则指着李小二的鼻子怒骂道:“你这个懒杆坯子,整天啥也不干,东游西逛,你让我们娘们几个喝西北风呀?!”
李小二皱巴着脸,傻傻地呆愣在院子里,两只手不停地抚摸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突然,他的两眼放出光芒,对妻子说道:“我刚才看见北城门的告示说,谁能检举揭发乱党头目萧红秋,官府奖励大洋一百圆呐。我刚才琢磨着,这个萧红秋,左臂有枪伤,他肯定要使用治枪伤的药,谁要是最近发现有人去药铺买治枪伤的药,,十有八九,就与萧红秋有联系,可惜呀,咱不知道这个情况,要不然,那一百大洋就到手啦,咱一家还愁什么吃穿呀?”
李小二的妻子听到此话,心头一阵狂喜,她立刻止住怒骂,小心翼翼地走到丈夫面前,悄声说道:“你这话提醒了我,大约七天前,我去北关“济世堂”诊所给咱孩子抓治痢疾的中药,碰见咱们邻居鲁仁义,也在那儿买药,我听见他对抓药的伙计说,要“云南白药”。抓药的伙计还特意问了一句,你家里有人受了外伤了吧,鲁仁义当时支支吾吾,神色慌张,付了钱,包好药,就一溜烟地走啦。”
李小二听到妻子此话,不禁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高兴地说:“这里面大有文章啊!你想想,咱与鲁仁义是隔了三家的邻居,他家的情况,我是一目了然。最近,他家里没有人受外伤啊,那么,他买“云南白药”,一定另有玄机呀!”
说完此话,李小二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悄声对妻子说:“我现在就去警察局,你照看好两个孩子,千万别吱声!”
大约一顿饭工夫,北关鲁仁义家门外,突然涌过来一百多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只见领头的一个警察,手里掂着一把手枪,高声喊道:“将此院给我死死包围起来,进去仔细地搜,决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人!”
一名满脸横肉的胖警察踹开房门,其他警察蜂拥而入,鲁仁义一家大小吓得浑身发抖,纷纷躲进屋内。
领头的警察气势汹汹地用手枪顶着鲁仁义的脑门,恶狠狠地说:“老实交待,萧红秋在哪儿?”
鲁仁义战战競競地说:“什么萧红秋?不知道哇。”
领头的警察大声骂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阎王不死心。你他妈的,你找死啊。”
说完,就恶狠狠地将鲁仁义一脚踢翻在地,几个警察轮番对鲁仁义拳打脚踢,鲁仁义大声惨叫着,嘴角淌出了殷红的鲜血……
“住手!——不准打人!——我就是萧红秋!”只听鲁仁义家的木板楼上,传来了大义凛然的一声怒呵,穷凶极恶的警察们一齐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左臂攀着绷带,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木板楼口,义愤填膺地怒视着这群警察。
领头的警察发出了骇人的狞笑声,大声喊道:“搬梯子来,让这个乱党头目下来!”
两名警察搬过梯子,萧红秋手扶梯子,一步步走下楼梯。萧红秋双脚刚刚挨住地面,几名警察便迅速涌上前去,将一把镣铐戴上了萧红秋的双腕。
萧红秋愤怒地目视前方,挺直腰板,迈开大步,正气凛然地走出了鲁仁义家的大门,一大群警察,端着步枪,紧紧围在萧红秋的周围,押解着萧红秋,向县衙走去。
沿街的群众纷纷涌上街头,好奇而惊骇地看着昂首挺胸的萧红秋,而那个“老鼠屎”李小二正狂笑着,在家中数着那白花花的一百大洋……
此时,县长熊向坤正得意洋洋地坐在太师椅上,哈哈大笑着对熊向林和倪世荣说:“不错,你们兄弟俩干得漂亮,我要向王督军替你们请功,重重地奖赏你们!”
倪世荣赶紧谦恭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笑着说:“那里,那里,这都是熊县长指挥有方,我们只是跑个腿而已。”
熊向林赞同地点点头。
正说之间,一群警察押解着萧红秋走进了县长办公室,萧红秋大步跨进房门,挺直腰身,站在大厅内,两眼喷火一般,怒目瞪视着熊向坤。
熊向坤用力“啪”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大胆刁民萧红秋,你放着好好的教书先生不干,竟然组织民众,公然挑衅王督军,你是老虎头上捉虱子——找死啊?!”
萧红秋愤愤不平地回答:“什么狗屁督军,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恶狼,湖北人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我奉劝你赶紧幡然悔悟,悬崖勒马,不要再跟着那个王耀祖,助纣为虐了,否则,你很快就会身败名裂!”
熊向坤大怒,高声呵斥道:“萧红秋,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嚣张!我告诉你,王督军是一代雄才,岂是你等狂徒诅咒的对象!”
萧红秋朝着熊向坤猛地啐了一口唾沫,大声说道:“走狗!爪牙!人民不会饶过你的!”
熊向坤怒火中烧,指着萧红秋,大声喊道:“把这个狂徒萧红秋给我活埋掉,我要亲眼看着他一命呜呼!”
萧红秋哈哈大笑着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哈哈哈——”
5月28日下午,一个令神定人惊心动魄的日子。
萧红秋被押上囚车,十几名刽子手,身背明晃晃的大砍刀,凶神恶煞般敲打着亡命锣,在囚车前开道,几百名荷枪实弹的团丁警察,气势汹汹地押解着囚车,尾随其后,向城北门外乱坟岗奔去。
沿街成千上万的老百姓远远地尾随着行刑队伍,拥挤着向城北门跑去……
城北门外的乱坟岗上,早已人山人海,萧红秋被押下囚车,一路不停地大骂:“熊向坤,你这个走狗,你不得好死!”
熊向坤大怒,说道:“来人,将这个狂徒的嘴给我堵上!”一个白手帕塞进了萧红秋的口中……
萧红秋被刽子手们推进了一个早已挖好的墓坑之内,几百名团丁警察手持铁锹,奋力地向墓坑内填埋着黄土……
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总在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涌现出一大批舍生忘死的志士仁人,抛头颅,洒热血,补苍天于既漏,挽大厦于将倾,正是他们,唤醒民众,筑成了我们新的长城……
此时,一片炫目的夕阳,透过满天的乌云,照射在萧红秋的坟墓之上,那阳光殷红似血,惊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