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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尘归尘【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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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是追过来了。

王向乐寡不敌众,被他们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看着他们调笑着把贝卡绑起来,有意无意的在贝卡身上摸一把,王向乐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眼睛快要滴出鲜血。

“啊!”他使出全身所有的气力挣扎,却还是被死死的压回地上。

村民把他们的手捆了起来,用一根绳子相连,押着他们昼夜不停地往西边村子的方向走去。

此时距离祭祀还有四天。

原来村民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寻找王向乐,彻底治愈的机会,对他们来说诱惑太大了:他们不用再忍受病痛,不会再生出残缺畸形的孩子,无需再参加集会,也杜绝了献祭他们自己孩子的可能,代价只是牺牲掉一个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的王向乐。

村里的年轻男人们分成数个小队,在树林里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在搜索的过程中,他们中有的人吸入瘴气死掉了,有的人误食了有毒的果实死掉了,还有人被毒蛇咬,被线虫寄生,跌入泥潭……

贝卡笑着悄声对王向乐说:“他们可真笨,还不如咱俩呢。”

明明知道回去是死路一条,王向乐和贝卡却满不在乎。他们再也没有唉声叹气、心如死灰,命运还能给他们什么呢?戏弄?绝望?这些早就是老把戏了。

“只是有点遗憾啊。”王向乐看着贝卡满身的灰尘,笑着说:“我本来还想着,如果能出去,就跟你一起做点小生意,开个小饭馆。”

“肯定很有意思……”贝卡也对着他笑。

“哟呵,看他俩,不哭不喊不求饶,还傻乎乎的乐呢……”一个村民说。

“可能疯了吧?一个傻子的婊子闺女,一个大海里泡过水的大傻子……”另一个村民说。

族长走在人群中间,依旧用一个小帕子掩住口鼻,时不时的轻咳一声。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向乐的后背,眼神阴婺狠厉。

而星星,贝卡在刚被抓住的时候就把它赶走了:“去吧!走吧,别跟着我啦,我以后是没办法养你啦,快走吧……想去哪就去哪……”

“总该自由自在的为自己活一回。”贝卡看着星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脸上挂着笑,眼眶里却噙满泪水。

再次进入树林,光线逐渐减少,“极昼”的光芒,被高大的树木遮蔽,周围一切渐渐隐入黑暗。

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一方面成功找到王向乐的几个人,除了族长,都是出色的有经验的猎人,另一方面他们要赶在祭祀的那天晚上,把王向乐带回去。

连日的劳累,加上忽冷忽热的极端天气,王向乐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感冒了。树林深处的蒸腾作用让人热的如同处在酷暑,但王向乐却感觉到一阵阵恶寒,浑身都禁不住的打冷颤。不知道是不是树林深处氧气异常稀缺的原因,他甚至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呼吸困难。

贝卡看出王向乐的不对劲,但他们的胳膊都被捆着,队伍也在不停的快速行进。贝卡只能把额头抵着王向乐的额头,感受他的体温。

“我的天,你的额头太烫了!”贝卡的惊呼让王向乐混混沌沌的意识清醒了一点,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的汗,浑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他发烧了,你们先把我的绳子解开,我照顾一下他……”

“你们笑什么,先把我的绳子解开一会儿……”

几个村民一脸嘲讽的笑:“早晚都要死的嘛。”他们并不在乎王向乐是否生病,他们本来就是要他的命。

“好孩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吧。”族长说。

这话让贝卡浑身一激灵,一阵阵的犯恶心。在贝卡十岁的时候,他使劲把贝卡勒在怀里,摸着贝卡满是泪水的脸,说:“好孩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吧。不然你爸爸会死的……”

中途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王向乐倚靠在贝卡的肩膀上,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说:“对……对不起,我本来打算半路有机会,咱们再逃走……可是我……唉……我不争气,偏偏这……这时候生病了,有机会你就走……不要管我了……有机会你就自己逃走,千万别回去了……”

贝卡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好啦,不要说傻话了。快睡一会儿吧……”

随着一行人体力、精力消耗到了极点,周围再次出现了亮光,一条条光柱说明马上就要走出树林,到达村子了。

此时的王向乐早已陷入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由两个人半架半拖着他前进,他的脚上膝盖,小腿处都有不同程度的磨伤和磕碰,就连脑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道口子。污泥混着血水,糊在王向乐的裤子上,看上去肮脏又污浊。

在祭祀日当天,一行人回到了村子。晕晕乎乎间,王向乐听到很多人在夹道欢迎,欢呼庆祝。

村子上空有一大群巨大的乌鸦在盘旋,时不时的嘶声尖叫,他的意识逐渐清醒,循着乌鸦叫声微微一抬头,就觉得脑袋发沉,痛的快要裂开了,浑身只要稍一动,就是筋断骨折一样的痛苦。

他努力睁开眼,试图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但鲜血顺着额头,流到了他的眼睛里,糊住了他的视线。目之所及,皆是血红色的攒动着的人影,像极了地狱。

有人架着王向乐到达了一间屋子,往他身上泼了很多凉水,把他擦洗干净。冰凉潮湿的粗麻布,毫不客气的擦过鲜血淋漓的伤口,王向乐还是痛的皱了一下眉。

随后有人给他换上了一身洁白的布衫,他腿上,脚上,额头上破损的伤口,还在不住地往外流血,在白衣上绣出了一朵朵娇艳的红花。

在经过礼堂门口的时候,王向乐看到那个疯老头依然被绑在石柱子上,仅仅几天过去,他已经瘦脱了相,精神也更恍惚了,鼓鼓的肚子看上去像是吸收了他所有的生命力。

这次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向乐,晦暗浑浊的眼睛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族长走过去,似乎非常关切的样子,摸了摸疯老头的手,说:“唉,怎么这样冰凉,唉,哥哥呀。”

是的,疯老头是族长的哥哥。在二十年前,疯老头还是个正常人,有贤惠温柔的妻子,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个四肢健全的健康人。只是孩子刚满一岁的时候,村里正好举行20年一次的祭祀。他的孩子很不幸被选中了。

村民们采用暴力手段闯入他的家,逼死了他的妻子,带走了那个孩子。

其实他也曾假意屈服,试图伺机带着妻儿逃走。可是他的弟弟,为了成为继任族长,出卖了他。

后来孩子被放血,割肉,凄惨的死去。他的弟弟立了大功,在继任族长的候选人中脱颖而出,顺利成为了新的族长。并在上任后,随便找个理由,处死了自己当初所有的竞争者。

疯老头的彻底疯魔,大概是在他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痛苦,昏厥又醒来之后,知道自己被强行喂食了自己孩子的血肉的时候吧。

“有这样的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贝卡是这样评价的。

这是王向乐第一次进入礼堂,礼堂里面出乎意料的宽敞整洁,四处绘着精美的彩色壁画,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纹,还有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很难让人把这里和屠杀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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