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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钢琴前的软凳上发了一会愣,他稍稍平静下来一点。或许是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他感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总是处在暴怒、巨悲、大喜、过度紧张的边缘。
他环视着再寻常不过的会客厅,内心越来越疑惑:这个房间看上去那么普通,为什么门上会有与众不同的浮雕?这间屋子和实验室共用一把钥匙……实验室满是鲜血,这里会是干净的吗?
事实真的如表面所见吗?
视线落到书房右边,一扇芥末色的小木门似乎在向他招手。
又是隔间吗?是公爵用来放贵重收藏品的,还是一间小休息室呢?
小木门并没有上锁,王向乐只轻轻一推,门就缓缓打开了。
展现在他眼前的隔间……很奇怪。
整个隔间以光线明暗分为极端的两部分:房间最中央,由七支蜡烛围出了一个明亮的范围。而蜡烛之外,不到十公分处,就没了任何光线了。
除去中央的那一小块明亮,房间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是彻底、完全的黑暗。就好像光线突然被什么东西一下切断了。
王向乐站在门口,完全看不清房间四周的情况,甚至无法判断这个隔间到底有多大。就像没有星星的黑夜,天空中央只有一轮明亮的月亮,而黑暗,无边无际。
他眯起眼睛,探出脑袋,终于又看到蜡烛包围的正中央,是一个用黄黑色粉末画的大六芒星,看起来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等等……六芒星,这种形象的六芒星,和费尔法克斯家见到的是一样的!那晚,费尔法克斯用王向乐进行了一场仪式,唤醒了禾子。
至于费尔法克斯先生当时那样做,是为了救禾子的说法,王向乐更倾向于,费尔法克斯他们在狩猎莫白鹤的同时,顺便唤醒了禾子。
此时此刻,王向乐距离房间中央的明亮,大概有两米多的距离。他试着向前迈步,但脚悬在半空之后,又不由得收回。这间屋子极致的黑暗中,像是隐藏了什么可怕的怪物,正在蠢蠢欲动。这些黑暗……足以激发人类基因中最原始的恐惧。
于是他返回会客厅,从会客厅书桌上端走了一个燃烧着的烛台。
先用蜡烛照亮,看看情况吧……
在王向乐端着蜡烛,跨过小门,进入隔间的一瞬间,本来燃烧着的,明晃晃的蜡烛,晃动了几下就……熄灭了!
不让外面的蜡烛进去?没有生命的东西也排外吗?
这是第一次,王向乐在这个地方看到熄灭的蜡烛。
他心里很不舒服,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老话:人死如灯灭。
这灯,灭的不是时候。
他决定把蜡烛还回去。
脚步刚刚迈回会客厅,“腾!”的一声,火苗蹿起,已经熄灭的蜡烛死灰复燃,莫名其妙的再次自燃烧起来。
这些蜡烛看上去如同羊脂玉一样,温润、无暇,但它们……太古怪了。
这种蜡烛,雪湖中央的城堡里有,费尔法克斯家有,再然后,就是这个古怪的地方有了。
这种蜡烛有种特殊的香味,能令人心神荡漾。费尔法克斯太太说,是用鱼油做的。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王向乐在城堡里兜兜转转,来来走走,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久。而这些蜡烛……似乎完全不会因为燃烧而变短。就好像,这些长短不齐,羊脂白玉一样的蜡烛,被定格在了某一个瞬间。
或许,它们是真正意义上的“长明灯”。
把蜡烛重又放回桌子上,王向乐心想:外面的蜡烛,进去就会熄灭。那就,用屋里的吧。
他捡起房间角落里的一把黑色雨伞,再次返回小隔间。在黑暗中,他把雨伞当作盲杖,一点一点试探着向前移动,明明只有约两米的距离,他却感觉无比漫长。
随着距离六芒星越来越近,他隐隐约约看到六芒星里……坐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影子成人大小,难辨男女,佝偻着身体坐在其中,像是昏睡过去了一样。
这是……
就在王向乐马上抵达六芒星旁边时,那个黑色的影子突然像躁动的电波一样来回拉扯,闪烁几下之后就消失了。
真……奇怪。
看着六芒星中央的空荡荡,王向乐稳了一下心神,就打算弯腰拿起一根蜡烛。
可他刚刚弯下腰,伸出手,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
明明只是七支“病殃殃”的蜡烛,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热浪?
来不及思考太多,他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其中一支蜡烛。
蜡烛摸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他痛快地把蜡烛从地面上拿起来了。
几乎是拿起蜡烛的一瞬间,王向乐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惨叫声!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还带着回声,就像是,把一只巨大怪物的胳膊或腿,活生生的扯下来了!
耳朵是撕裂一样的疼痛,王向乐一下把蜡烛丢在地上,紧紧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几乎已经快要在耳朵的剧痛中呕吐晕厥。他感觉自己的耳朵,正在不断地流出热乎乎的液体。
所幸,此时的怪物惨叫声,渐渐开始减弱了。
脑袋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剧烈的头晕呕吐感再次来袭,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紧握着匕首,把匕首插进了木地板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适感渐渐退散,他的大脑和感官才终于慢慢恢复了运作。此刻他才注意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陷入了沉寂,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
是聋了吗?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声轻咳。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还好没聋。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现自己的耳朵虽然还是很疼,但根本没有流血。那刚才热流的感觉……是错觉吗?
把匕首从木地板中一下拔出,他费力地站直了身体。
一抬头,他才发现他眼前的景象,不知什么时候全都变了:六芒星消失了,那七支蜡烛也不见了……
他面前,只有一个光线昏暗,向下延伸的石头楼梯。
楼梯半隐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通往何处。
怎么回事?
他惊慌失措地转身,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他的身后,会客厅消失了!
除去楼梯那一条路,他的身后,他的周围,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漆。
黑暗既像一个大罩子,又给他带去了万丈深渊的感觉。
他不敢莽撞,于是蹲下来,用手去触摸周围的黑暗里有什么。
周围似乎真的就是一片虚空,什么都没有……没有泥土……没有地板……他甚至摸不到自己脚下有什么。
突然!一个细细的,湿湿的,冰凉的触手,如铁丝一般触碰到了他,还想要顺着他的手指缠绕到他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