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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甲山,看似宁静,实际上波涛汹涌。
楚媛把红兜肚派出去有一个月了,一直音信皆无,她有些担心起来,倘若红兜肚一行几个弟兄出现不测,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夕阳西下,晚霞把西天涂抹的绚烂缤纷。太阳还没完全沉落,月亮就急不可耐地越过东山。月亮刚露头时像个银盘,悬高后变成微笑的老人,楚媛望着月亮升起的方向若有所思,默念着红兜肚的名字。
高瑜,夜幕徐徐,难以掩盖的是孤独。
林慧慧也在失神凝望着月亮,月亮周围缠绕的混混沌沌的云丝,月晕知风,础润知雨,估计要刮风了。
苏家峪今年雨水充沛,过了芒种,稻田里的水稻长势愈发喜人,青蛙高一声低一声吵闹不停,这声音农民听起来就像是丰收的前奏曲。地主家也喜欢听青蛙的吵叫,去年普遍遭灾,一些佃户死猪不怕开水烫,纷纷抗拒交租,苏家地租收上来不到四成,着实损失了一块。
这些天,林慧慧心情莫名其妙的烦躁,尤其是走进自己的房间,条件反射自然想起丢失的珠宝,那可是她费尽心机攒下的财富,她已给相林下了最后通牒,找不回珠宝以后彻底拜拜,靠借种分苏家遗产的事也甭想了,叫他做梦去吧。
这可真是猪八戒生孩子难死猴哥了,他何尝不想破获此案呢?一个浸猪笼案让几个抬猪笼的当了替死鬼,他的名声扫地,背地都叫他“黑狗”了,警局里对他也颇有微词,有人说他二三十年就没办过一件漂亮的案子,他当警探纯属秃子当和尚——凑数,如果不接个像样的案子侦破,他的探长位子可能不保了。
最近警局破获一个盗窃案子,竟然没让他参加,他感到被边缘化了,危机感陡生。事后他得知已经结案了,放在以往他不会太在意,盗窃案在高瑜经常发生,有时通知他也未必参加,可当他听说这个盗窃团伙专门偷盗金银玉石首饰,他猛然一惊,没准这其中就有盗窃林慧慧首饰的盗贼。
他急忙把卷宗找到翻看,结果让他大失所望,那个盗贼在审讯时警察刑讯逼供,跟苏家峪审问梅姨一样,被吓的神经了。不过,他可以借机告诉林慧慧,虽然抓到了盗贼,可被拷打的神经兮兮,一句真话都问不出来。
“狗屁,你糊弄三岁孩子呢。”
相林咋说林慧慧都不信,回敬他的还是那句冷冰冰的话,找不到宝贝,甭想在苏家捞到好处。
这个案子真是邪性,一点线索也没有,尤其是浸猪笼的那两个人,猪笼和绳索完好无损,人却像跑龙套一样大大方方溜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是龙王救的?真是活见鬼了。相林曾建议将浸猪笼逃脱案列为高瑜县有史以来特大迷踪案之首,声言能破此案的只能是上帝。
至于入室盗窃案,相林倒不认为是奇案,门窗没开,室内没留下任何痕迹,难道珠宝是自己飞出去的?对此相林有自己的见解,认为林慧慧的珠宝根本就没有丢失,是她监守自盗或自己藏匿起来,至于林慧慧为什么这样做,达到什么目的,相林说不出子丑演卯,理不出头绪,可这样的推测断不可与林慧慧说,那样会招致无休止的臭骂。
相林明显感觉到林慧慧对他的疏远,已经一年多不允许他走进别墅。林慧慧如此决绝,让相林又气又无奈,一则是江河日下,自己像被拔掉牙的老虎,不比当年了,那时候相林眼睛一瞪,林慧慧像绵羊似的乖乖就范,如今她的儿子苏懋在商界如日中天,也成了林慧慧底气十足的底牌,可林慧慧似乎忘了,苏懋极有可能是他和她共有的杰作,林慧慧不念旧情一脚把他踢开,着实对相林有些残酷。
士可杀不可辱,相林发誓扳回一局,只是林慧慧动不动就拿丢失的珠宝说事,这让他欲哭无泪。再者,相林在警局的地位也是每况愈下,有多少双眼睛觊觎这个位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背景的人大有人在,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被取代了。
让相林悔恨交加的是这么多年他花天酒地,没有积攒下厚实的家底,如果没有了探长头衔,他不知后半生怎样活下去。
“夏玉恒?”
他默念着这个合作伙伴的名字,这是他唯一的来钱之道了。战乱年代,他的典当铺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索性他自己的典当铺典当给了夏玉恒的粮行,夏玉恒正好缺个撑腰的,那次几个兵痞抢粮,若不是相林带几个警察平息了,说不准他的粮行早就破产了。
前些日夏玉恒对他说,高瑜工商总会改选,如果能把会长的宝座搞定,他们势必财源滚滚。会长这个头衔看似俸禄不多,可上贡送礼的多了去了,那些小商会和工商业主,哪个离得开工商总会?
“这个会长必须争取一下。”
夏玉恒说的坚定,成竹在胸,相林表示会助他一臂之力。
相林愁眉不展,而林慧慧此时却正在如痴如醉地和表弟郑直耳鬓厮磨,进入人生最玄妙的时刻。她之所以冷落相林,并不全是因为丢失珠宝,表弟的及时上位才是真正的原因,与表弟相比,相林就是一头野驴。
“还是表弟知道怎么疼表姐。”
“表姐,有件事你能帮忙。”
“什么事呀,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你什么忙。”
“实际上也是人托人的事,说起来这事跟你儿子有关,高瑜县要进行工商总会换届选举,都在争新会长的位置,你儿子苏懋呼声最高,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叫夏玉恒的粮行老板争的卖力,这个人势力不小,据说已串通一半的业主投他的票,你儿子情况危急。”
“我儿子从来不和我说这些,我今天才知道他要竞选会长的事。”
林慧慧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实在了,鉴于林慧慧的作风不淑,苏懋和儿媳基本是躲避绕开,平时很少来往,当会长的事苏懋不和母亲说也在情理之中,可表弟说的夏玉恒她根本不认识,恐怕儿子的忙她帮不上。
“夏玉恒你不认识,相林你总该认识吧,他就是夏玉恒背后的老板,只要他让夏玉恒退选,你儿子的会长就板上钉钉了。”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好像一个月前你跟我说过这事儿,是一个叫宝山的托你传的话,我这些日子身体闹毛病老吃药,把表弟托付的事忘了。没问题,这事交给我了,可我儿子为啥不直接跟我说,拐这么个大弯干什么?”
“你还不了解你儿子?真挚坦率,从来不背后搞小动作,是那些推举你儿子上位的朋友求的我。”
“我能摆平那头野驴,看他敢说个不字。”
林慧慧说的笃定,女人狠起来的表情是很可怕的。郑直总算对好友宝山有个交代了,他也弄不懂宝山对苏懋上位的事这么上心,郑直想找个由头离开了。
正在这时,楼下的保姆张妈喊他们下去吃夜宵,郑直像得到救星似的,摆脱林慧慧的纠缠径直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