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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懋如愿当上首届工商联主席,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对下属的十几个行业协会进行改选。
对于宝山在工商联筹备期间跑前跑后,苏懋自然投桃报李,不仅委以建筑协会会长,还将宝山的建筑公司划归苏氏集团麾下,成为苏氏集团的股东。
宝山目的达到了,接下来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通过苏懋认识新来的县长。宝山送了大礼,与县长过往亲密。在送给县长一套别墅时,喝酒时故意装醉大骂相林无德无能,搜刮民脂民膏,民愤很大。
县长透露,民国政府决定对警察系统进行改革,警长与探长合并,警察局长自然是第一探长,这次合并相林能不能当上警察局长是关键,而这当口宝山给县长奏上一本,相林凶多吉少。
偏在这时,相林为了女儿去当阳捅了大篓子,更为加速他的败落在身后猛推了一把。
相林觉得自从那次浸猪笼事件发生后,他就沾上了“背”字,干啥都不顺,经常无端的发火,他老婆成了他的出气筒,那些日子他老婆生不如死,一见他那个猪头青筋直暴,老婆就战战兢兢浑身筛糠,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又得挨相林的大骂,火气大了还会抡起巴掌,暗暗自责怎么瞎眼嫁给这么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
二女儿回来了,相林以为又回来要钱,他现在可是囊中羞涩了。没想到女儿回来不是要钱的,是搬救兵去当阳摆平李博。
相林听女儿说竟然让一个穷小子甩了,立时火冒三丈。
实际上他女儿故意隐瞒了李博已经一步登天,且由于女儿有眼无珠是先蹬了李博,女儿本意是把李博重新夺回来,让父亲震慑他一下,迫使李博回心转意,没想到点燃了父亲的驴脾气,一怒冲天带上两个贴心弟兄就去了当阳,找到李博就是一顿暴打。
“爸爸,李博答应和我好没?”
“穷小子已经把你甩了,你还犯贱祈求人家,丢人现眼。”
“他原先是穷小子,现在可是当阳最有钱的。”
“捡到金子了?”
“尚国森是他干爹。”
“啊?完了完了,你可把你爹害惨了,尚国森可是一跺脚整个当阳都颤抖的人物。”
相林说的没错,他把李博打个半死,住进了当阳医院。尚国森听说义子被打成重伤,当即把负责李博安全的随扈打发了,亲自到医院查看病情,他尤其担心的是李博一旦出现危情,他以后发病血源就出了大问题。得知是高瑜县警局一个叫相林的探长所为,立即找到当阳市警署,要给相林一点颜色看看。
相林自知酿成大祸,整日惶惶不安,先是警署对相林公权私用行为进行通报,措辞相当严厉,这对相林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弄不好还要连累高瑜县警局。紧接着尚国森派心腹到高瑜县警局,让相林赔偿李博巨额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这次相林真的在劫难逃了。
尚国森提出的巨额赔偿,即便是相林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无奈逃之夭夭,躲到不为人知的地方,高瑜县警局借机把相林开除了。
相林的事还没有完,不可能一逃了之,尚国森在高瑜布下眼线,密切关注相林的行踪,穷追不舍,声言必须血债血偿。
悲催的是宝山趁机落井下石,把相林与夏玉恒合伙经营粮行的事透露给尚国森。几天后,夏玉恒收到法院传票,因相林负担不起巨额赔偿金而承担连带责任,法庭强制执行用夏玉恒的粮行抵顶了相林所欠债务。
“我日你八辈祖宗。”
夏玉恒火冒三丈,满大街对相林骂不绝声,他也到处寻找相林,恨不能把这个连累他倾家荡产的狗杂种活劈了。相林就是一个灾星,谁认识相林都倒八辈子霉,落魄的夏玉恒逢人就说,可为时已晚,要想重整旗鼓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相林在高瑜作恶多端,树敌太多,恐怕逃到很远的地方了,你们要放长线钓大鱼,早晚有一天,他还是会回到高瑜,你们紧盯住他老婆孩子就成。”
宝山给尚国森的眼线出谋划策,妹妹的惨死让宝山恨之入骨,他借刀杀人,置相林于死地而后快,赶尽杀绝,永世不得翻身。
这个世上充满了巧合,当年林慧慧与相林青楼媾和是巧合,楚媛与童章借种是巧合,巧合真是无处不在。当相林陷入走投无路时,让他身败名裂的巧合正悄悄逼近,巧合的另一方是蝴蝶帮。
《西游记》作者施耐庵在写景阳岗武松打虎这回书时,横也写不好,竖也写不好,总觉得肤浅,没有神气,真是伤透了脑筋。
正当施耐庵十分苦闷的时候,书房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施耐庵不由地放下笔,站起身来,信步到门口,往外一看,只见邻居阿巧正和一条狗在恶斗。
阿巧喝醉了酒,袒着胸,露着背,向那条狗拳打脚踢;狗也不示弱,一会儿扑,一会儿掀,一会儿剪,冲着阿巧乱叫乱咬。忽然,狗朝阿巧一扑,阿巧闪身一让,顺势骑在狗背上一阵狠打,那条狗顿时动弹不得。
施耐庵不禁看呆了,眼前似乎都是武松与虎搏斗的身影,刹那间有了灵感,文如泉涌,施耐庵赶紧回到书房,一口气写下了名传千古的武松打虎。
他把这件事告诉妻子,妻子笑着说:“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可是,这么多的巧合落在相林身上,未免过于残酷,虎视眈眈的蝴蝶帮高手化身阿巧,手握枪棒,正在四处寻找那只昔日的老虎,如今老虎落魄的没有了牙齿,垂头丧气。一旦露头,必是劈头盖脸的棍棒伺候,死有余辜。
尚国森在高瑜布下的眼线索性在相林家住下来,守株待兔,让相林的黄脸婆老婆伺候吃住。相林老婆大气都不敢出,每天对着这两个人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了他们遭到打骂。
相林逃跑的消息,竟让林慧慧莫名其妙的惊恐起来,经常做噩梦。她想起以前与相林沆瀣一气,做出那么多苟且缺德之事,尤其是借种和浸猪笼,恐怕也会像相林一样遭到报应。
她不计较相林的死活,他的冒然失踪逃跑使林慧慧陷入绝望,本指望靠这头野驴把珠宝找回来,这下基本死捻了。
苏炳宪是上个月离世的,她可以依靠的大树轰然倒下,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大太太在高瑜隐居,三太太在北平陪女儿,四太太也准备离开苏宅了,她原来就有一个相好的,奈于苏炳宪在世她没敢来往,这回老爷死了,可以名正言顺地与情人相会。
偌大的苏家庄园就林慧慧一个管事的,无边的寂寥习习漫卷。儿子儿媳也不信任她,苏炳宪的去世苏家庄园事务顺理成章转到她的手上,没想到苏懋派来一个管家代责,美其名曰让母亲安度晚年,实际上是不让林慧慧插手苏家土地收租,她被边缘化了。
管家是苏懋的死党,住在苏炳宪的房间里,他在前台,苏懋幕后,与苏懋唱起双簧。
林慧慧发现自己无所事事,干脆搬进城里住进别墅,从不踏进苏家庄园半步。
与表弟的联络也少了,毕竟奔五的人了,老牛吃嫩草,表弟厌倦是迟早的事。她似乎到这时才感悟到人生的酸甜苦辣,是该收敛一些了,回首过往半生路,七分酸楚三分甜,而这种甜还是难以启齿涩涩的甜,俨如没成熟的甘蔗。
不过,她并没觉得她以往的行为有多大的过错,只不过有些出格而已,相林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命该如此,想想这么多年让这个狗东西一次次玩弄,她也是受害者。
林慧慧就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原谅了自己,直到此时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苏懋绝不是相林的种,也不是苏炳宪的,这两个男人根不正。她感到无比庆幸,不知是哪个优秀的男人,给她种上优良的种子。她这辈子行为不端,可有了苏懋足可抵消一切。
“太太,修热水器的来了。”
张妈在楼下仰头朝楼上喊,林慧慧仿佛被猛然惊醒了,匆匆捋一把头发,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
前几天热水器喷头坏了,林慧慧每天都要洗澡,几天来她浑身皱巴巴黏糊糊的难受。她用的热水器是从美国进口的,多数人家都用木桶洗澡,能用电热水器的没几家。
林慧慧催保姆张妈找修理工修理,只是这种洋货会修理的人不多,没办法她给儿子苏懋打了电话。苏懋把服装厂的水电工派过来,林慧慧觉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想起来了,那次珠宝被盗,从高瑜县城赶回苏家峪,就是他开的车。小伙子长着一张帅气的脸,言语不多。
“小伙子,你不是司机吗?”
“阿姨,我以前是给苏总开车,现在苏总让我去服装厂任副厂长了,我原来在水厂干过,掌握一些水电技术。”
“你叫什么名字?”
“于海旺,叫我小于就行,阿姨以后家里有事不用给苏总打电话,直接叫我就行。”
于海旺直接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试水,把热水器卸下来,检查故障的原因。林慧慧斜躺在沙发上嗑瓜子,于海旺要一个扳手,林慧慧让保姆张妈送进去。
洗手间里很热,于海旺已经汗流浃背,脱掉工作服,只穿一件背心。张妈把扳手递给他,顺便递给他毛巾擦擦汗。
于海旺擦汗时,露出纹身的胸脯,纹的是蝴蝶的标志。于海旺身上的蝴蝶栩栩如生,张妈从没见过纹身,觉得那个蝴蝶像胎记一样自然就有的,越看越觉得离奇。
于海旺发现张妈凝视他的表情,有些慌乱地穿上工作服,恶狠狠地回敬张妈一眼,张妈急忙退出洗手间。
林慧慧吐瓜子皮的动作很优雅,对张妈的惊慌失措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