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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梅子更加专注于舞蹈的排练,不让文的目光与自己有交流的机会。这种有意或者无意的交流是很要命的,她不想毁掉自己的前途,她也不敢背离自己的家庭。在罗的监视下,梅子不可能与罗发生任何的事情。所以,她从最初的幻想中醒悟了。
梅子的醒悟是及时的,是可以挽救她,也可以挽救正在煎熬中的文的。但是,梅子却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她不是开诚布公的与文进行一次正面的接触,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和顾虑告诉文,那样很可能会有效果,虽然没有发生的事情不能在后来做出猜测。但是,我想梅子还是应该找一个机会与文好好谈谈,这是我对那个警官说的,警官也很认同我这个想法。因为梅子在刻意的回避,所以积压在他内心深处的思念没有得到一个合理宣泄的出口,他开始感觉到梅子似乎在有意的避开他。
文的想法与梅子不一样,他认为这是罗在一定程度上对梅子施加了压力的缘故。文的想法实在是太简单了,主要是因为他把对梅子的爱看得太重,他是真心的爱上了这个有夫之妇。他没有时间,也不愿意去考虑后果。他愿意的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自己的计划是否能够安全实施,他在反复的酝酿和验证自己计划的可行性。
还有最可怕的一点,虽然梅子在回避着文,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从第一次遇到文开始,梅子对文是有好感的,这也是文能感觉到的。在梅子的眼里,文英俊帅气,而且非常的健谈,说话风趣幽默,这是能够赢得女人好感的几个男孩子的性格特点。女人毕竟是喜欢男孩子爱上她的,因为女人都有虚荣心,被虚荣心左右的女人有的时候也会不管不顾,她们甚至甘愿为爱粉身碎骨。
梅子很喜欢看文站在指挥台上的样子,很潇洒,他挥舞的指挥棒,让整个乐队整齐划一。他的双手的开合、坚强有力的在乐队前时,梅子的心会跟着节奏,在舞蹈中会更加的倾注全力。梅子从事舞蹈工作十余年,第一次有了和指挥一起心心相印的感觉,仿佛在文的指挥棒下,梅子的青春再次勃发了,她有的时候甚至陶醉于文优美的指挥。
梅子也在深夜难以入眠了。文的一举一动让梅子沉醉其中,她很想拒绝这不合适的想法,很想让自己真的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这根本不该来的爱,但是被罗的苛刻压抑了七年的情感,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与合适的男孩,那是根本无法能够抑制住的。
我思考了很久当时文和梅子的这种奇异的心理状况,在精神卫生学科中,它到底应该是什么。但是,以我所学过的知识,我是无法给它定义的。文在我们医院被监管着住院的那段时间,经过公安部门和检察院的批准,我和他有过几次深谈,我们聊的很多,说实话我是为了能有一天把他们的事情写出来,以警醒很多人。
文说的这种情况我一直很纳闷,我就问他是不是他自己的猜测,他说不是的,因为他和梅子后来还是突破了那道本来不应该轻易突破的防线。他们在一起时,是如此的无所顾忌和如此的疯狂至极。所以,文说其实他们在心灵深处已经相爱了。然后他说了很多我根本听不懂的那些话,对于爱情还有这样的理论,我是难以理解的。
文所说也许是精神科未曾研究到的一种境地,人可以在从来没有面对面谈情说爱的情况下,而彼此之间就有了深度的交流,就好像是说,一对男女可以存在这样的一种恋爱状况:他们可能一次也没有给对方写过情书,他们也可以一次也没有在一起说“我爱你”,他们还可以一次也没有拥抱过亲吻过,但是其实他们在精神上已经相互认可了对方就是自己的恋人。
不用在一起谈恋爱的恋爱方式,我想没有一个现实中的人经历过,至少我们如果异地恋,也是需要经常打电话或者现在的聊微信这样才能进行的。但是,文给我神秘的描述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恋爱方式。
我本想把文的这些说法告诉路教授,听听他对这种神奇的事情是怎么看的。但是,最终我还是没有给他说。因为路老师和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如果我真的这样说了后,路老师很可能会摸一下我的头,然后问我最近是不是看什么鬼怪之类的小说,被里面的情节迷惑了。以我精神科的知识都无法解释文的这种想法,路老师最终也只能把他归结为幻觉的精神症状。
然而,文在犯罪的那一刻却处于精神正常的状态,所以他最终受到了法律的严惩。可是,我在文走了之后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始终对他和梅子之间的这种恋爱方式感到无比的迷惑。我只好把它定义为“处于幻想之中的精神恋爱”,这是精神病吧?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所以我更是无法说服庄严的法庭了。
对于文和梅子的这种恋爱方式,我一直也是觉得说起来非常的拗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出来。精神恋爱最早出现于《会饮篇》的记载,这是一种理论,后被柏拉图引用而混解为“柏拉图式”的爱情,它主要是指成年男子与美少年之间的爱情,这与当时的风气有关,希腊学者认为同性之间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异性的婚姻制度不过是为了社会的建构。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如今的柏拉图式爱情已经扭曲成精神恋爱,因为对同性恋的排斥,所以基本上是断章取义的用来形容男女之间的爱恋。这种爱情观追求心灵沟通和理性的精神上的纯洁爱情。
然而,文的这种爱情却一点都不纯洁,他在自己的幻想和幻觉中为自己和梅子设计或者说是计划好了爱情,并且他认为梅子与他的想法是完全一致的,最终文会把这种幻想中额爱情实现,只是等待时机成熟。所以,我不认为文的这种幻想爱情是真正意义上的精神恋爱,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无法从梅子那里得到证据来证实,文的说法是正确的。虽然文十分肯定了梅子与他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我只能给它定义为“处于幻想之中的精神恋爱”。
但是,根据后来事情发展的进程来看,梅子是否与文的想法一致好像没有必要追究了,因为事实上事情就是按照文的计划发展着。
当然,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两厢情愿,但不是精神上的两厢情愿,男人有了冲动的凝视,女人有了某种不可名状的躁动。虽然一切还都是一种朦胧的感觉,双方都暂时不能开始是因为处于难以接触到的状态。可是过来人的梅子,她真的觉得很快就会有事了。她无法拒绝文的每一次凝视的那种深深的爱意,是因为她也爱,就这么简单。
但是出于更多的存在于梅子自身的原因,她又在抗拒和接受之间徘徊着、犹豫着,她自己和自己恐惧的和无奈的反复对抗着。她最后只好放弃了,因为她知道出事只是迟早的而已,她也知道自己最终抵抗不住文在任何时候作出的任何可能的事情。在她最犹豫的时候,她甚至想告诉领导,她要求退出这个节目,退出这场庆祝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