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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一下子被我逗乐了,捂着嘴“噗嗤”笑出声来,又用小拳头在我的胳膊上打了两下,然后摸一下自己的圆圆的脸蛋,有点儿自我感觉还很不错的样子。其实,小陈的模样确实不错,正在热恋中。
他们病房的那个胡大姐,一向都是大大辣辣的,在病人的面前也没有一点儿威严,她还特别喜欢和病人开玩笑。所以,有一次给病人打饭的时候,就被那个病人在脸上给亲了一下,气的胡大姐把病人推倒在地,用打饭的勺子打了十几下,结果被扣了五十块钱,真的是赔了脸蛋又赔了钱。
那个病人的情况全院都知道的,他见到什么都要凑过去亲一下,让人啼笑皆非。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侵犯过工作人员。所以,很多时候职工们都是把他的那些怪异的举动当做一个笑话在说。至于胡大姐被那个病人亲了脸,后来护士长也仔细的调查了,胡大姐为了自己的衣服(这衣服也是单位发的工作服),不被饭菜的汤汤水水搞脏,每次打饭的时候都穿着已经烂了,但是还没有交还给总务科的病号服,那个病人不知道她是工作人员,这才冒犯了她。
我又悄悄的对小陈说道:“没事,小美女,即使下次你不小心被这个病人亲到了,不管亲了哪里,我以个人的名义担保,绝对保证让全院的同志们一起给你保密,不让你那个爱吃醋的男朋友知道。不过,你下次多注意就是了。”
小陈的男朋友是个人民警察,在派出所工作,他的工作很忙,但是对小陈很溺爱,因为小高长的确实很漂亮。有一次,她的男朋友开车到医院来接她,结果被很多小护士羡慕了很久,都找她帮忙,也找个警察。
小陈听我说完,还没来得及揍我,我已经听到路老师在前面叫我,我赶快跟上他走了。
老鲁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以后,公安部门把材料递交给检察院,最终因为老鲁的精神分裂症而没有起诉,他的女儿又在外地工作,无法照管他。他自己也有一些积蓄,还有退休一份工资。于是,老鲁单位的退管科科长找到他的女儿进行了协商,最后决定放在我们医院治疗。
老鲁正式办理入院手续那天,他的女儿也来了,还带了很多衣物,又把老鲁的医保卡、工资卡等全部都交给了病区护士长,总算是让老鲁有了一个走过他人生最后时光的地方了。对于一个年届八十的、有精神病的老人来说,这应该也是比较好的结果和归宿。
科研课题很快就结题了,我跟着路老师还有几个医护人员到广西参加了这个国际学术会议。
日子在悄悄的过着,我们在消耗着人生。
由于我们那个科研项目是关于老年人精神病方面的,所以我能经常接触到老鲁的情况,对他的逐渐了解,让我心底产生了一些深深的感触。这些事情是通过两年多的时间,在老鲁的单位、亲戚等处了解到的。老鲁最终在我写这个手记的一个月前去世了,他死的时候非常的安详,只是前一天请我们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让单位退管科的人去他的家里,把他和妻子的一张合影照片给他带过来,那张照片是在他家的客厅电视柜上摆的,但不是结婚照,看照片上两个人的年纪应该是老鲁六十岁退休的时候,他们在照相馆照的。
照片上的老鲁神情特别的庄重,不苟言笑,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脸上好像抹了油,在照相馆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荣光,看着老鲁很神采奕奕,除了他没有笑以外,老鲁各方面看起来都很精神矍铄。他的妻子脸上有微笑,神情也是很自然的,头发稍微白了一些,遮住了耳朵,嘴唇很厚,脸型微胖,看模样年轻的时候应该至少也是中等以上的美貌,也是被很多男人追求的对象。
老鲁当晚是抱着与妻子的这张合影照片去世的,他除了精神病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突发的疾病。而且,在死亡之前也没有因病进行过任何的抢救或者其它治疗。
他就是老死的,终年八十三岁。
我说过,我喜欢收集一些病人的病情记录,特别是病人的发病或者治疗等的事情。在老鲁去世的第二天,我翻动着这些零零散散的记录,就把他们串起来,以老鲁的自述方式写下来。
以下就是老鲁这一生的故事梗概。
我出生在1934年的冬天,自我祖父以上的我的那些先辈们都是有文化的,而且还做过清朝的官。但是,最终到我祖父的时候就丢了官,然后就渐渐的没落了。
祖父以前的事就不说了,想起来都丢人的很。
我的祖父是开办私塾教书的,据说他考中过秀才,不过我没有见过任何可以证明他曾经是秀才的东西,只是我父亲悄悄给我说过。
我的父亲也认识一些字,那是跟着祖父的私塾学的,因为他说他很不喜欢读书。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没有很好的在祖父的私塾里念过书。
我小的时候就很不喜欢说话,整天闷闷的。我父亲认为我应该读点书,所以在我七八岁的时候,让我跟着祖父开始启蒙教育。
所以我祖父的样子我还大概还有一点儿不多的印象,他一大把花白的胡子,头发也是白的,梳的很顺溜的,穿着那种电影上看过的长袍子,一般都是灰色的,好像没见他穿过其它颜色的。祖父就是太严肃,我是他的嫡孙子,但是我念书念错了一样打我的手掌。
大概不到两年,我的祖父就去世了,然后父亲也就不让我继续念书了,因为我的家境也是越来越不好了。父亲靠着木工手艺积攒了一些钱,那时候读书对乡下的人不是什么好事,还费钱。父亲的木工手艺很好,十里八村的有名气,就带着我走村串户的给人做家具,也攒下了不少的钱。
父亲逐渐买了不少的地,都是给佃户们去种,我家是没有劳动力种地的,父亲就成了村里最富有的一个地主。
那时候我还很小,还没有读祖父的私塾。所以,这些都是我父亲喝多的时候给我说的,也是为了炫耀“我家祖上原来如此这般厉害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其实,我还偷偷的看过一次家里的一张老画像,是一个清朝官员的,我父亲把这张画像藏着,被我有一天翻东西的时候发现。但是,我怎么看也不像我父亲,不对,应该是我父亲怎么看也与画像上的人没有相同点。但是,后来的几次运动中,父亲最终还是吓的把画像给烧掉了,他是躲在院子的厕所后烧的,他以为没有人看见,但是我就看见了。
我的母亲什么也不做,裹着小脚给全家人做饭浆洗。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但是对他们的印象不深。据我的父亲说,哥哥比我大了有七八岁,在战争年代被国民党抓了壮丁,上了战场,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估计死在外面了。我的姐姐很小的时候就嫁到别村了,没几年得病死了,所以我家其实就我一个后代。
我的哥哥没有结婚,到死也没有回家一次,我的姐姐是得疯病死的,也没有留下孩子,据说她一怀小孩就发疯,到处跑。嫁过去几年,怀了六七次都没有生下孩子,找了和尚也找了道士,念经画符的折腾,但是没有起任何作用,每次的孩子都无缘无故的没了。她最后一次怀上了,在到处跑的时候没看住,掉到池塘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