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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相逢道:“文相逢。”
侯衙内愣了愣,赞道:“好名字。你父母想必出生书香。”
文相逢低低回道:“记不得了”。
候衙内见她如此回答,便懂了三分。也不再追问,只介绍到:“我姓侯,名子钧。”
文相逢道:“侯衙内好。”
侯子钧继续问道:“你若找到了那位恩人,当如何报答他?”
听到恩人的事情,文相逢终于将头抬起来了。她看了看侯子钧,又低头摸了摸手中那块玉佩,道:“我想将这块玉佩还给他。”
侯子钧有些惊讶,道:“只是为了还一块玉佩?”
只是为了还一块多年前的玉佩,这丫头竟孤身一人,从临安跑到汴京来找人?
文相逢认真道:“这玉佩救过我的命!”
侯子钧看了看她手中的玉佩,忍住了嗤笑。可这玉佩对她那位恩人来说,不过是随手一送的普通配饰罢了。
他不着痕迹地凑近她继续道:“既然这玉佩救过你的命,你见了那恩人,仅还一个玉佩必然是不够的。”
文相逢道:“可我除了这玉佩,便什么都没有了。”而后她继续想了想道:“我可以做他个女使,为他做工,不取分文,只当报答。”
侯子钧盯着她,旁敲侧击道:“或许更近一点……做个贴身女使。”
文相逢疑惑道:“贴身女使需要做什么工种的活?”
他歪歪嘴角,呵了一声,很隐晦地解释道:“其实和你在那许氏夫妇铺子里做的是一样的活,只不过是单服侍他,单洗他的衣做他饭、单为他晒书研磨……”
文相逢哦了一声,开心了起来。她道:“这些事我会做,而且做的很好。”
侯子钧微微点头,也不说话。
马车在街上转了无数个弯,停在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界。
文相逢从马车车窗外小心瞟去,见正对面的乃是一座气派府宅。这里想必就是这位侯衙内的家了。
文相逢跌跌撞撞地下了马车,低着头跟在侯子钧后面,迈进了府宅大门。
走至前院,侯子钧对他身后一侍卫道:“你先领她去后院找曹内知,就说是我新收的贴身女使。”
文相逢跟着那侍卫一路绕过去,最后稀里糊涂地到了一处偏院。那院子虽然处得偏,但人却非常多,皆是些打杂的小厮女使。
那侍卫站在院中间,朝着正对一间屋子里喊道:“曹内知可在?”
屋内应声出来一领事模样的老头,手执一本账本,对着那侍卫连连道:“在的。在的。”
那侍卫道将文相逢介绍给他道:“这是衙内刚收的贴身女使,麻烦内知安排下。”
听到“贴身女使”四个字,周围几个小厮女使皆悄悄凑了上来,直拿眼瞄起文相逢来。
那侍卫没说几句话就走开了。
曹内知轰走了旁边的几个瞧热闹的,将文相逢领进了屋子。
曹内知打量了文相逢几眼,没看出这丫头有什么特别的。他多年来身居骠骑将军府内知一职,掌管府内大小诸事,对一些该打听的和不该打听的事都分得十分清楚。
这丫头便是个不该打听的。
于是,曹内知只问了文相逢名字,便唤出另外一个女使,让她带着相逢熟悉事宜去了。
相逢谢了曹内知,跟着那女使出了门。
文相逢发现那女使走在自己前面,却不断回身拿眼瞧她。终于,在到了另一处小院后,那女使忍不住道:“你是何人?为什么就轻易做了衙内的贴身女使?”
她的语气有些急促,还带着三分质问。
文相逢不急不慢道:“我叫文相逢。清早被侯衙内所救,被他领回府了。”
那女使仍是不满道:“他让你做他的贴身女使,你做的了吗?”
文相逢自然不懂她心里的小九九,以为她是在质疑自己做工的能力,连忙点头道:“当然,我能做的。”
那女使撇撇嘴,如同泄了半口气的球,最后只得无奈道:“罢了罢了,衙内瞧上了你,我又能奈何。”而后看着文相逢道:“我叫雀官儿。你既然姓文,从今往后,便叫你文官儿吧。”
文相逢虽不知道为何不唤彼此名字,而只作“官”称呼,但心道这应是他深门贵府内的规矩,什么都没问,就应了。
雀官领着文官转了几个院子,到了一处更偏的屋子。那屋子内整整齐齐摆着许多日常物件,衣裙帽子、扫帚背篓、纸张砚台、蜡烛火柴应有尽有。
屋子门口坐着一执笔小厮,看见了来人,立即嬉皮笑脸道:“小雀官儿,多日不见,怎的又变美了!今日要领什么物件?”
雀官白了他一眼,将文相逢扯到他面前道:“领一套衙内贴身女使的服饰和日常用具。”
那小厮一听,立即拿眼瞟向文相逢,而后阴阳怪气道:“衙内有贴身女使了?这位置,不应该是雀官儿你的吗?”
雀官立即骂道:“去去!多嘴的东西,有你什么事儿?快去取东西来!”
文相逢这才听出了些意思。原来自己是占了雀官儿的位置。她偷瞄了雀官几眼,后者已然被那小厮说的有些面燥,在那一个劲的跺脚。
“贴身女使,有什么特殊的吗?”文相逢忍不住问她道。她想,女使在哪个位置不是女使,皆是帮东家做工的。
雀官儿听她这一问,脸更红了。她鼓着红脸颊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文相逢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那小厮已经进去替文相逢准备东西去了。雀官儿左右瞧了下,见四周没人,终于凑到文相逢耳边小心翼翼道:“贴身贴身,就是有机会……服侍他的。”
“服侍他。”文相逢想起那侯衙内在马车上也说过这话。
她知道怎么服侍,只是她还是不清楚,为何这服侍人的活,雀官儿这般儿想要。
“哎,你到底明不明白啊?”雀官儿见文相逢没有反应。
文相逢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服侍人也是个体力活,不轻松于后院打杂,为何你这般想要?”
雀官儿脑子里的意思自然与她不同,乍一听这话,觉得混得很。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文相逢,小声唾道:“你……你……不想你一脸幼稚单纯,却能说出如此污秽之话!衙内必然……必然是被你蛊了!”
那话有哪个污秽之词了?文相逢正要解释,那小厮抱着一堆东西已是迈出门来。
雀官儿将那一堆物件接过来,一把塞进文相逢怀里。
她脸上的燥气还没消下去,又怕被那小厮瞧见又打她混话,于是急忙扯住文相逢道:“赶紧的,领你去住所。”